要不是南延玹不能死,她现在就想上去弄死他了。
虞汐忽然意识到,对付南延玹这样的人,越是心眼多弯弯绕多,他反而就越容易发现问题。
因为他习惯了玩手段玩心眼,所以任何事情他必定都会把各种可能考虑进去。
索性不如直来直去,或许反而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虞汐决定试试。
虞汐看了一眼净观,示意他照顾好哥哥。
自己则趁着他们忙于整顿马匹的功夫,在马车里找来了易燃的物料,用火折子点燃。
南延玹这一路还给自己备了些酒,虞汐正好将酒都洒到了马车壁上,火势随之沿着酒迅速蔓延。
虞珉知道她素来胆大,却没想到几年不见,倒是越发敢了。
马车的忽然起火,顿时吓了南延玹一跳。
虞汐等人也趁此机会下车,燃烧起来的马车,照亮了四周。
南延玹跑了过来,狠狠地抓住了虞汐。
他虽然瘦弱,力气却不小。
“你在做什么?”南延玹质问。
虞汐坦白道:“这马车我看它是不顺眼,想换一个。”
南延玹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给你的人留信号?”
虞汐不置可否。
南延玹不出所料地慌了。
“卸了东西,立马走。”南延玹下令。
他们的人很多,他们三个的确不占优势。
南延玹让走,他们也很难拒绝。
但是,虞汐想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你觉得能走得了嘛?”
虞汐说着,袖子里早就藏好的发簪,直接刺中了他的大腿。
南延玹吃痛放手,怎么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把她给我带走。”南延玹生气下令,要不是考虑到净观和她一直在一起,他需要用虞汐稳住净观和虞珉,他现在就宰了她了。
可部下却犯难了,“少主,这里距离边境还有好几里地,走过去的话情况恐怕不好预估。”
“有什么不好预估的?”
“这周围到底不太平,他们只认马车,不认人。”
“你的意思我们不坐马车还走不了了?”
“确实是这样的。”
南延玹迅速地思考了片刻,虞汐这一出烧马车,打得他措手不及,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走。”
虞汐找了棵树坐下,根本不动。
南延玹眼皮直跳,“把她抬走。”
部下立马就要来抬人。
净观却忽然拔来剑,“我的人,你们最好别碰。”
南延玹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横眉冷竖,“太子殿下你最好想清楚,是要复国,还是在这里耽误?”
净观故意摆出犹豫的样子。
南延玹确定他还是和自己一伙的,稍微放了心,扭头对虞汐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若不动,我便像废了你哥的腿一样,废了你的腿。”
还没等虞汐回话,一道慵懒中带着狠厉地声音蓦然传来。
“你可以试试看。”
南延玹回头,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火光倒映着他的面容,那一眼睥睨天下的气势,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退却的压迫感。
“沈欲。”
南延玹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什么时候靠近的,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沈欲打量着对面,眼底似乎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认出来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几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窝囊啊。南延庭生出来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料子。”
“你闭嘴!”
“你还真以为你找人分成几路走,我就追不到你们了嘛?”沈欲冷笑,“南延庭玩剩下的东西,你也不不知道换换。”
“……”
儿时瞎眼的经历让沈欲的嗅觉非常灵敏,从闻到血腥味起,他就已经开始改道追过来了。
说来还得多亏他们杀了人。
不然,沈欲还真不见得能找对方向。
好在虞汐这马车烧的及时,沈欲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赶过来。
南延玹从部下丢了一个眼色,部下当即从净观背后,绕了过去,用匕首对着虞汐的脖子。
南延玹斜睨一眼沈欲,“看来她对你很重要,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快要过门的妻子。”
“……”
南延玹这下倒是震惊住了,但似乎想到两人过去的种种,又莫名觉得很正常。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看虞汐就更加不顺眼了。
南延玹:“那真是不巧了,你的未婚妻在我手上,你打算如何?”
沈欲目光冷冽:“自然是抢回来,还有……带你回去。”
“哈哈哈哈……”南延玹大笑,“就凭你们这点人?”
沈欲:“我们怎么了?人很够。”
“不自量力。”
南延玹忽然从身上掏出笛子,伴随着怪异的笛声,寂静的周围都开始发生异动。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涌来了很多骑兵,把他们都给包围了。
火光照不尽黑暗,却也还是能勉强照亮周围。
绵延一片的马声嘶鸣,这群人出来,沈欲带着的这么点人,显然就不够了。
南延玹叫出来的这些骑兵少说也是数千人。
他们这几十个,和人家数千人比的确不占优势。
可沈欲丝毫不慌,“我若偏要硬抢呢。”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南延玹下令。
铁骑们当即冲着沈欲而去。
沈欲翻转手中的□□,和他们打了起来。
虞汐被南延玹的部下死死按住,困在里面,紧张不已。
谁也没能想到,南延玹竟然在这一路,还埋伏了近千人护送。
怪不得他可以有恃无恐地只带着这么点人上路了。
只是,打着打着,虞汐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沈欲按说应该不止这些人的。
怎么会都没有出现?
而且,虞汐看得出来,沈欲并没有尽全力,甚至还在故意表现自己好像不行的样子。
两人之间的默契,让虞汐瞬间明白了沈欲的意图。
显然他也看出了,要对付南延玹,就得免去心眼,才能打他措手不及的思路。
沈欲没带着人,都敢如此嚣张,那南延玹势必会有所保留。
只要他有所保留,沈欲的计划就能得逞。
所以,她一直找机会往南延玹的身边靠。
很快,沈欲就被他们轻松地抓住了。
沈欲看上去狼狈不少,甚至也毫无反抗之力。
南延玹一开始还有所忌惮,看到他如丧家之犬一样,瞬间也就松懈下来。
“当年让你跑掉了,父亲一直心里不忿。今天我就替父亲,了结你好了。”
南延玹走到沈欲面前,眼底透着兴奋,拿起匕首想要亲自动手。
可就在南延玹手里的匕首要刺中沈欲的时候,跪在他面前的沈欲,忽然单手接过匕首,任由其穿过自己的掌心,然后趁机抓住了他。
南延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沈欲抓住了手腕。
擒贼先擒王,沈欲非常快速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往后拧,硬生生断了他的两条胳膊。
南延玹痛的大喊出声,想反抗根本动弹不得,沈欲手上的血浸透了他的肩膀,却依旧将他死死按住。
“现在,你觉得我有这本事没?”沈欲俯身问道,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让人胆颤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