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迷迷瞪瞪、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纯妃气炸了肺。
如今她才是执掌皇宫内务的人,陛下直接吩咐刘公公做事理所应当,可陆清婉凭什么忽略她的存在?
此时若再不知陆清婉就是故意不把她当一回事,纯妃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这银子倒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武安王妃这边破了例,若其他人也找上内务府,去求陛下破例可怎么办?规矩就乱了。”
纯妃倒也并不想硬性阻拦,只想刷一波存在感。
可是她这话一出,没想到梁棣没说话却脸色一变,皇后在一旁幽幽地开口道:“纯妃的确是个管财的好手,连陛下的话都可以推回来,这皇宫大内倒是不必担心吃不上饭了。”
这话酸溜溜的非常损。
纯妃连忙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陛下也能为臣妾做主。是就为武安王妃破例,还是其他人找上来也要破例?臣妾第一次主持内务,总要听陛下明示才能懂。”
“这种事还要陛下操心费神吗?”
陆清婉把皇后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不过也是,纯妃娘娘如今也有着身子,的确很多事情都耗不得心神。原本不知道有身子时多辛苦,自己怀了才明白到底有多难。”
纯妃瞬间脸色难堪。
这话岂不是显得她能力不足,精力不够,只要皇后一句话,就很可能把内务之事给夺回去。
“陛下,臣妾的身子还是可以的,不是怪不得内务之事。只是您向来宠溺武安王与武安王妃,臣妾怕偏袒得过了,被其他人寒心而已,所以才开口问问您的意思。”
“朕就是偏袒他们,谁若不服,就把手里的事情交出来,朕可以找其他人来做。”
梁棣最近被其他群臣逼迫发布罪己诏和撤销温陌寒王位一事,激得甚是恼火。
如今一个内务府七万两银子的事情,纯妃还瞻前顾后,怕惹其他人寒心不悦?
这群人寒心不寒心又能如何?
他才是大梁的皇帝,是大梁不可亵渎的至尊。
梁棣的眼神凶煞之余还透着一股狠戾,纯妃瞬间意识到她的错处,她也是一门心思要和陆清婉争个存在感,居然忽略了陛下近期心神不悦的存在。
顾不得还有着身子,纯妃立即跪了地上请罪,“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让这等事扰了陛下烦心,臣妾有罪。”
“行了,还有着身子呢,陛下更惦记你腹中的孩子,还是快起来吧,往后别动不动就跪。伤了龙子,你才是有罪的!”
皇后幽幽地把话递上。
纯妃的脸色都刷白难堪,眼巴巴地看着梁棣,想的一两句好话安抚。
可惜梁棣心神不忿,没这个心情。
他看向一旁跪在地上满脸呆滞的刘公公,“怎么还不去?难不成朕的话比不得纯妃的话?”
刘公公吓得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儿,“奴才有罪,奴才马上就去,奴才这就去!”
刘公公跪在地上爬出了福坤宫的正殿大门,才站起身一溜小跑儿,去内务府取材料和银票。
纯妃被嬷嬷们扶起来,站在一旁讪讪不安。
她余光时不时看两眼陆清婉,很想找机会再说几句什么。
可陆清婉却在椅子上歪得太舒服,眨眼间就睡了过去,轻微鼾声响起时,手还扶着小腹,面容上的倦怠疲惫格外惹人心疼。
就算梁棣和皇后是公公婆婆,也被这一幕给惊得有些心疼了。
正殿内鸦雀无声,门口又有人来通禀,吏部尚书和左相大人在御书房的门口等。
梁棣离去,却没让人叫醒陆清婉。
他出了门之后,吩咐王公公去喊温陌寒来接人,“为何迁徙遗孤屯民这法子,陆清婉一个女人都能想得到,偏偏户部的人想不到?”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
王公公倒嘶一声,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呵,你个老狐狸,又不敢说实话。”梁棣背着手上了御驾车上,“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批遗孤的存在,他们这群人的眼里只有银子与权力,容不下这群为大梁付出努力的悲苦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