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奇特,明明嘴上不说却能感受的到。
谢慎一把将徐芊芊搂至怀中,低声道:“你是我的,任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把你抢走。”
徐小姐只觉得一阵眩晕,喃喃应了一个嗯字。
月夜槐树下,徐芊芊和谢慎亦融入画境中,美妙不可言。
......
......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谢慎便被陈虎儿唤醒去翰林院坐班。
明代官员的休沐制度很严苛,明太祖朱元璋制定休沐之初一年只给官员们三天假期,简直令人发指。
要知道明之前各朝大多采用旬休,也就是十天休息一天,一个月好歹还能休息三天。
而明太祖朱元璋直接一刀切,让官员们叫苦不迭。
不过也许是这套休沐制度太不人性,朱元璋驾崩后他的子孙体恤臣子,改善了一些细节,譬如明宣宗规定除了元旦、冬至、元宵等法定假日,每年岁首可以效仿古制允许官员旬修。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文武百官纷纷山呼万岁,这一优良传统也就继承了下来。
但即便这样明代官员休假天数仍然很少。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明代对官员的休假也放开了一个口子,那就是庶吉士可以五日一休,国子监每月初一、十五可以休假。
故而即便是谢慎昨日也是告了半天假才给未来老泰山徐贯办的接风宴。
请假可以应急但不能连着请,不然容易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谢慎如今的顶头上司就是王华王老大人,那可是秉公无私的楷模存在,谢慎自然不希望触霉头。
轿子落在翰林院中时谢慎还有些困倦。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谢修撰便掀开轿帘迈步而出。
此时此刻谢慎竟然有些羡慕庶吉士。
毕竟庶吉士在休假之上享有特权,可以五日一休沐。而他堂堂翰林院修撰竟然得天天上班,想要休息就得翘班。
其实细细想来这个规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毕竟庶吉士只是储备干部,并没有正式授官。没有授官就不能完全按照官员的标准要求,给予特殊优待似乎在情理之中。
而翰林院修撰、编修虽然考试名次比庶吉士高,但因为已经跻身官场,自然就要用官场的标准要求。
谢慎无奈的叹息一声,迈步进了公署。
见谢修撰来了,五经博士们纷纷行礼。
谢慎笑了笑,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奇怪,平日里王华王老大人总是第一个到的,今天怎么还没有来?该不会是特地告假陪王守仁的吧?
谢慎冲泡了一杯余姚仙茗提神,刚呷了一口,崔之录崔博士便凑过身道:“谢修撰,御马间邓太监来了,恐怕是找您来的。”
谢慎皱眉道:“御马监太监?他来做什么?”
如果说内阁对应司礼监,那么作为未来内阁培训营的翰林院多少会和司礼监诸太监产生交集,但御马监可就八竿子打不着了吧。
谢慎也和这位御马监邓太监没什么交情,他怎么会突然造访?
那崔之录叹息道:“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不过谢修撰还是见一下的好。”
谢慎点了点头。
礼多人不怪,没必要得罪宫中阉宦。
谢慎整了整衣衫,阔步走出了公署。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青年太监在一众阉人的簇拥下站在正前。
“这位便是谢修撰。”
崔之录连忙上前介绍道。
邓原点了点头。
“咱家来找谢大人有要事相商,还是到公署里说吧。”
邓原的声音并不像谢慎想象中的那么尖利,反而有一些浑厚。
谢慎拱手道:“邓公公请。”
二人进了公署,那些正自忙碌的五经博士、侍书、典簿纷纷识趣的退了出去。
开玩笑,御马监太监可是仅次于司礼监太监的存在。能够做到御马监太监的大多是天子的心腹,保不准这邓原来到翰林院就是传天子口谕的。
见公署内已经空无一人,邓原却是猛然向谢慎一拜道:“谢修撰救我!”
谢慎连忙扶起邓原道:“邓公公这是做什么!”
现在都流行套路了吗?
“谢修撰有所不知,那李广对刘公一向忌惮,本来司礼监出了缺,刘公是可以补选的,却被李广那厮向皇爷进了谗言,放到杭州去了。这么一来,刘公恐怕是没机会进入司礼监了。”
那邓原声音悲恸,谢慎却是心中一沉。
方才邓原口中的刘公不会就是刘文吧?
司礼监于宫中太监的地位就相当于内阁之于文臣,故而谁要是能够进入司礼监担任秉笔太监,就表示得到了天子的认可。
这个邓原应该是和刘文交好,这才会为刘文打抱不平的吧?
可这又与救他何干?
“刘公于我有大恩,咱家自然不能看宵小在皇爷面前诋毁他老人家。那日皇后娘娘寿诞,咱家便在寿宴时向皇爷痛诉李广的卑劣,请求皇爷把刘公调回京师。可是,可是却被皇爷痛斥了一通......”
不用邓原继续说下去谢慎也知道了结局。
在皇后寿宴上说这种事情,这个邓原还真是不怕死啊。
何况李广如今圣眷正隆,天子未必听得进邓原的话,他又挑了这么个倒霉时候只能起到反效果。
太监之间的争斗并不比文官间来的文弱,往往是至死方休的。
譬如刘文和邓原是一路人,李广就要把他们都搞死做到斩草除根。
好歹谢慎也和刘文有些交情,不如卖邓原一个顺手人情。
“邓公公不妨试试去找萧公,也许他有办法。”
谢慎口中的萧公就是大太监萧敬。
这位大佬是福建南平人,自幼入宫。弘治三年司礼监出缺时萧敬因为德高望重补入司礼监参与政务,自此开始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位大佬活了九十岁,一共做过四次司礼监秉笔太监,四次司礼监掌印太监,历侍六位天子。
三朝元老算什么?这萧敬可是六朝元老!
听到萧敬的名次,邓原却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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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