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又有些不甘心:“你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有些人就是看你现在能依仗了!”
明西洛不置可否,只怕依仗也没人愿意。
九王爷看他那样子,又一肚子气,还不如不看,不耐烦的转身:“我走了。”
明西洛神色温和:“我送你。”
一刻钟后,九王爷看他都要送出正北门了,心又软了下来,儿子到底是愿意认他了:“行了,不用送了。”
明西洛看眼不远处的宫门,没有停下来:“没事,我送王爷出宫。”
九王爷闻言心中动容,他的儿子,这么大的儿子,三十年多了,他无数次走过这里幻想着身后跟着一个孩子,他严厉威严,那孩子肯定战战兢兢,也或许顽劣不堪,但是他梁九的儿子。
明西洛回头:“王爷?”
九王爷又冷下脸,刚才还叫了父亲,现在又不叫了,却神色慈爱跟上儿子的脚步。
明西洛一直将九王爷送到宫外,看着他上了王府的马车,过了一会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九王府的马车上,梁贵含笑的为九王爷倒杯茶,看眼王爷的神色,想了想,故作感慨的开口:“皇上对王爷真有心,一直送到宫外。”
九王爷闻言,立即收起自傲的神色冷哼一声:“也就会做这些表面功夫。”
“所以才说皇上有心了。”
九王爷眼里溢出一抹笑,想想刚才明西洛一路送他出来的举动,心情舒畅,忍不住道:“他今天叫我父亲了。”
“真的!?”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茶都弄洒了。”
梁贵激动的急忙为王爷擦洒在身上的茶水,高兴的老脸上沟壑丛生,还有眼泪下:“奴才是为王爷高兴,皇上他是真的接受王爷了。”
九王爷何尝不高兴:“没出息,赶紧擦擦你自己。”
梁贵就是高兴,他们王府的小主子,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下人没看牢小公子,才让小公子在那种地方长大,吃了那么多苦,还和王爷隔阂那么深,如今皇上终于肯叫王爷一声父亲了,他怎么能不激动:“皇上是位心善的孩子……”
九王爷闻言本来挺高兴的心情又冷了下来,善良有什么好,还善良的不是地方,尽给别人抬轿子,实在是……
九王爷干脆不想了,既然他高兴、他喜欢,随他高兴去,能哄他儿子高兴也是本事,只要他儿子高兴,他就睁一眼闭一眼!
……
——九王爷从皇宫出来了?
——出来了!?
——快,快,九王爷从皇宫出来了?
接下来才是双方博弈尘埃落定的关键,九王爷和皇上说了什么?九王府打算怎么反击?皇上会不会碍于九王爷的颜面重新认定此事?
——房家有动静吗?
——忠国王府有动静了吗?
——都别着急哪有这么快?
——最新消息,九王爷回九王府了。
所有人都精神高度集中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结果。
……
九王府内,九王妃哭的眼睛红肿,疲惫的显出了几分老太,身边的人苦口婆心的安慰着王妃。
九王妃一句听不进去,她以为是下面的人为了让她出头夸大了事情的经过,想不事情比她想象的还严重,她亲弟根本就命悬一线差点死了。
九王妃哭的泣不成声,如今见九王爷回来哭的更委屈了,她还没有受过这等委屈,欺负人欺负到她头上了。
九王爷见状顿时有些心虚,见老妻如此,心里也担心:“怎么还哭上了。”人已经上前,接过了下人手里的帕子。
九王妃抓住王爷的衣袖:“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妾身去看了弟弟,他哪里是受伤,他已经快死了,王爷,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但这次,一定要严惩忠国夫人!”
九王爷手缩了一下,王妃从小跟了他,却害的她一生无子无女何尝容易,如果可以,他不想老妻受一点委屈,可是……那小子爹也叫了,惨也卖了,他如果不解决……“人,没事吧?”
“现在看着还好,但太医说还要再看看,过了这三天才能说话,王爷您不知道,他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剑直接被人戳进胸口再拔出来,您想想……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弟弟做主。”
“做主,做主。”九王爷握住老妻的手:“你先别激动,可我怎么听说是他散布项家女眷的是非在先……”
“王爷您说什么!有证据吗!王爷,你什么意思?”
九王爷也没有瞒发妻的必要:“皇上不想过问此事,而且,梁公旭过世没多久,动忠国夫人不太好。”
“王爷你在说什么,是她擅闯紫金殿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是,是忠国夫人不对,但她也不是第一次不对了,她以前更不对,谁敢说她什么了,这次她不过是进了宫,就有人说三道四,她怎么能算了,何况在外人看来就是有人看梁公旭死了,才敢对忠国夫人的事……指手画脚。”
九王妃不敢置信的看着九王爷:“你袒护她?”
“不是我袒护她,是宫里定然有部分人袒护她,梁公旭怎么去的你忘了,他禅位给了谁你我心里清楚,你让明西洛怎么做?如果你是皇上,你能去指责她吗?她这次做的是不对,别说你,皇上也生气,这件事是那个女人将子恒的面子扔在地上踩,还是在紫金殿上,以后上朝的文武百官怎么想,子恒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呢,但谁能动她,梁公旭陵墓还没长草呢,只能说小舅子倒霉,但你放心,这件事过后皇上会补偿他的,首先肯定要加官一级,巡抚的事也让房太仆推举的人上任……”
“我……”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这一两年都不是时候,也跟房间说一声,忍,忍到某些人将先皇的厚恩败光,就是机会,你说是不是?”九王爷看着发妻。
九王妃看着九王爷:“可她……”
九王爷比九王妃还愤怒的开口:“她有罪,她何止有罪,其行可诛!但梁公旭刚去不久……她的二皇子又……到底是悠悠众口,你放心,就她胆大妄为的行为,以后还愁没有机会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