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
“好吃吗?”庄鸣爵问道。
苏池点点头, 一条海参刚刚下肚,一支刚刚包好带着温热的烤鸭卷就送到了嘴边。
“张嘴。”
明明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人,照顾起苏池来却格外的理所当然又得心应手。
苏池把烤鸭卷咬进嘴里,侧眸瞥见庄鸣爵干净的透光的餐碟。
“大哥,你不吃吗?”
庄鸣爵笑笑:“先把你喂饱。”
这话说的着实暧/昧,楚少一副被闪瞎了狗眼的样子,哼了一声把头瞥向一边眼不见为净,唐文盛哈哈大笑几声,端着酒杯和领几个人聊起最近的金价。
此时,餐厅大门再次打开,楚少带来的小情人低着头走进来。
楚少正有火没处发,看见那人进来粗声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后厨在做饭你tm去帮着洗菜了?”
这句话声音大且实在难听,一桌子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来,有些不满的看着楚少。
被骂的女人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苏池抿了一口果汁,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动开口,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
“只是出去久一点,女孩子的私事,楚少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吧?”
楚少原本就憋着一股气,见苏池帮自己的情人说话,愈发不爽道:“我教训我的人,跟你有个p的关系?”
“原本是和我没关系的,不过楚少这明显是迁怒吧,”苏池笑笑,“因为不服气我赢了你十万块,有不好对我怎么样,所以只能在自己情人身上撒气。”
唐文盛全程端着酒杯看戏,直达这话一出,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意。
这里但凡长了眼睛都知道就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为了大家体面,彼此都心照不宣。
只有苏池敢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
这句话无疑重重打了楚少的脸,他顿时涨红了脸,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庄鸣爵刚刚剔好一块糖醋鲤鱼要往苏池碗里送,听见这话,筷子不由的一放,盯着楚少目光变得十分冷峻。
眼看着场面就要乱起来,场上没一个人出声,只有楚少的情人伸手拉住他劝道:“楚少,算了算了,为了这点事闹不好看。”
“你tm算哪根葱,敢我的事情?”楚少挥开她的手,转头怒瞪对方,结果一回头,先看见的是女人脸颊上明显的肿起。
“你脸怎么了?”楚少皱眉道。
“没,没事。”女人匆忙捂着脸,“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撞哪儿了还tm能撞到这种地方?”楚少明显的不信:“这是被打的吧?谁tm不想活了敢动我的人?”
苏池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自己做的孽这会儿倒开始装男人了。
女人抿着唇不敢吭声,她当然不敢说是楚少弄得,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说辞。
“去找点消肿的药来。”楚少招手吩咐侍应生,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脸颊,冰凉凉的触感和正常皮肤温度差距太多,楚少挑眉,“你冰敷去了?”
女人这才点点头。
刚刚出去的只有两个女人和苏池,这个人的员工不可能有这个担心打客人,楚少睨着苏池:“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苏池都要被这感人的逻辑给气笑了。
“楚少,想找茬不用找这么多借口,”苏池不见慌张,也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想做什么,直接招呼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的,楚少你误会了。”女人忙解释。
“我误会了?”楚少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情人又看了一眼苏池,“这是怎么了,你帮他说话,她又帮你说话,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出去半天,回来关系就这么好了?”
唐文盛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冷声警告道:“楚乐成,楚二少,说话做事是要讲证据的。”
“我怎么不讲证据了?他姓苏的勾搭我的女人,我tm还不能问一声了?”楚少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前后矛盾狗屁不通,但是他无所谓。
苏池说对了,他就是想找茬而已。
楚少看向庄鸣爵:“庄总,我也不是为难你,打牌的事儿算了就算了,十几万块钱我楚乐成输得起,但是挖我墙角这件事,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这盆脏水泼的十分没品,却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输钱是小事,被自己的小情人戴绿帽子可是关乎面子的大事。
不管真假,楚少就不信庄鸣爵能吞下这口气。
庄鸣爵此时一脸郁色,等了这么半天,他筷子上的鱼肉早就凉透。庄鸣爵放下筷子,抬眸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嚣张的年轻男人。
只这一眼,就让楚少浑身一哆嗦。
他控制不住的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得罪庄鸣爵。
奈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庄鸣爵长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苏池:“你喜欢那个女人?”
这句话问的十分平静,但只有苏池看得清,那个男人浓黑的眼眸深处蕴含着多么汹涌的情绪。仿佛只要苏池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在座的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当然没有。”
苏池回答的很坚定:“只是刚刚在洗手间外碰到了而已。”
“哦。”庄鸣爵挑眉,表情变得慵懒,“那你打了她?”
“没有,”苏池满脸黑线,“楚少他自己动的手,还要赖在我头上,大概故意找茬。”
楚少一愣,这才回想起来牌桌上他挥过这个女人一巴掌,难不成是那个时候?
他一向脾气暴躁不知收敛,根本就把这些事情放心里。
他是真的忘了。
楚少不觉得有些心虚,但是此时此刻再解释反而跌面子,他只能咬着牙硬撑。
庄鸣爵点点头,他端起面前的放着的红酒瓶看了一眼,这是刚刚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谁要的,细长的红酒瓶在一桌子中餐边显得尤其突兀,但其实只要喜欢,突不突兀的又有什么关系?
庄鸣爵握着瓶身,手起瓶落,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红色的酒液在空中炸开,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
酒液染红了庄鸣爵半边衬衫的袖口,滴滴答答如同血/液一般。
庄鸣爵把破碎的酒瓶扔给身边的一个侍应生:“你,去把那个女人的脸划花。”
众人一惊,那名侍者震惊的瞪大眼睛,双手颤抖的差点抓不住那个酒瓶。
唐文盛也惊了:“鸣,鸣爵——”
“没听懂吗?”庄鸣爵冷冷的看向那名服务员,“放心好了,死了伤了都算我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见庄鸣爵像是认真的,楚少立刻护在情人身前,大叫道:“你tm想干嘛?”
庄鸣爵这才看向他,嘴唇轻勾冷冷一笑:“你不是说我的人打了你的人,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大可以直接把你的指控兑现。”
“你——”庄鸣爵的疯实在是远超楚少的意料,他大叫:“你不能这样!”
庄鸣爵并没有理会他,他见那名侍者战战兢兢的样子,随即站起来:“不敢吗?那我来。”
“庄鸣爵!”楚少咬牙,“你敢动我的人?”
庄鸣爵冲他笑了笑:“你觉得我不敢吗?”
楚少哑了,庄鸣爵是个疯子,还是个有钱有势的疯子,他是真的敢。
楚少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才缓缓垂下头:“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哦?”庄鸣爵挑眉:“哪儿不对?”
楚少咬着牙:“不该针对苏池。”
庄鸣爵挑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十分满意。
楚少握了握拳:“大不了,大不了我下次不带人来了。”
“恩,”庄鸣爵点点头,“你也不用来了。”
“什——”楚少不解,“凭什么?每天的会费我们家一分钱不少交,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来?”
“那是你哥的会费。”庄鸣爵纠正他,“你私用你哥的客户信息进入我们的俱乐部,我没取消你们的会员资格,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庄鸣爵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我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为了看你在这儿闹事的。”
楚少哑然,这个俱乐部是他哥好不容易才托关系搞到的名额,这里既是商界重要信息的聚合地,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楚少一直听说会长是唐文盛,凭什么他庄鸣爵来这儿指指点点。
庄鸣爵一笑,他当然清楚少在想什么。
“现在的会长当然不是我,不过也不是唐文盛,他只是代管。这个俱乐部其实存在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可以追溯到上一代。”
“现在的会长,是我爸。”
楚少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完了。
他哥要是知道他弄丢了这里的会员名额,搞不好真的会打死他。
楚少张了张嘴,求饶的话卡在嘴边,他仰头看向庄鸣爵,对方冷酷的视线已经宣告了答案。
这次,他是不会留情的。
庄鸣爵随手抽了张餐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渍,冲苏池招招手:“苏苏,走了。”
除了庄鸣爵砸酒瓶的那一下,全程苏池都表现的很淡定,场面再乱也不打扰他吃喝。
庄鸣爵叫他的时候,苏池嘴里还含着半块牛尾骨。
听见庄鸣爵的呼唤,苏池立马吐掉骨头,利落的擦了擦嘴跟上去。
唐文盛惊讶的轻笑出声,趁苏池路过的时候小声问道:“你都不害怕的?”
“怕什么?”苏池笑笑,安慰似的摆了摆手,“我大哥这个人,真要动起手来,是不会跟你啰嗦的,安心好了。”
一个谈了没半年的小情人居然能和他这个发小聊庄鸣爵是什么人。
唐文盛不觉的发笑,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池和庄鸣爵牵在一起的手。
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