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陆简川还是赢了。
这么想着,陆简川一阵情绪上头,他不管不顾的抓住苏池的手,说话间嘴里满是酒气:“咱俩都好了六年了,这有什么可说的?”
场上起哄的声音更大,只有梅修一个人坐在角落,恨的几乎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苏池将梅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故意把陆简川握着他的手举到桌上,凑近陆简川压低声音:“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跟你过,”陆简川捏了捏他的手:“就咱俩,单独过。”
“好。”
苏池毫无留恋的拽开陆简川的手,他轻笑着,眸子却冷冷的:“简川,菜吃腻了,给我叫一份荷花酥好不好?”
“等着,我去给你叫。”
陆简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梅修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直到陆简川拧开门把手,梅修突然站起来扶了一把:“我跟你一起去。”
苏池眼见着两个人离开。直到房门关上,他才悠悠然收回视线。
用不着亲眼看,苏池都猜到这两个人出门必定会有一番争吵,他抿唇一笑,把那点子算计都隐藏在眼底深处。
“各位,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苏池含笑看着面前推杯换盏的几人。
“苏总有什么事情您吩咐。”
经过一晚上的接触,在座的都对苏池颇有好感。
“下周就是简川的生日,他今年就要毕业,事业也刚刚起步,我想好好给他过一下生日。”
几人了然,笑着应承:“苏总对庄总真好。”
苏池笑笑没说话:“我想了想,生日的话还是要人多才热闹,我想给他准备一份惊喜,希望各位更够配合我。”
“那当然,义不容辞。”
“苏总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们就好了。”
这种事既能讨好苏池,有能讨好陆简川,一箭双雕,根本没有人会不愿意。
苏池笑笑:“好,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苏池和这些人愉快的交换了联系方式,一顿饭结束,陆简川喝的有些高,被几个同事架着离开。
苏池不用回头都知道梅修在用多么怨毒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几个同事正拉着陆简川的胳膊把他往出租车里塞,苏池猛地转身,梅修躲闪不及,眼睛里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收好,就和苏池对上视线。
苏池微微偏头,意味深长的打量起梅修。
梅修一阵心慌,他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只听苏池轻笑一声,温柔道:“你也喝了不少酒,要不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派车接你?”
从苏池嘴里听到「妈妈」这个字眼,梅修更加慌乱。
苏池是认识他父母的,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他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后果。
梅修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苏池好像是在威胁他。
“不,不用了,”梅修别开脑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他真的不敢再看苏池的眼睛了。
苏池点点头,并没有坚持:“好,那你回去小心。”
“我过几天,再去找你。”
梅修一惊,低着头落荒而逃,苏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笑了笑。
身后陆简川的下属叫他一起上车,苏池摇头婉拒:“等会儿我有点事,你们走吧。”
送完陆简川一行人,苏池准备打个车先回医院。
他听沈正提起过庄鸣爵今天有个酒会,大概要到很晚,所以才选择今天来找陆简川。
这波算是偷跑出来,苏池得抓紧时间回去。
苏池刚刚坐上车,手机就响起电话声,他拿起来一看,是庄鸣爵。
现在刚过十点,酒会应该还没有结束,庄鸣爵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
苏池带着疑惑接起来:“大哥?”
听筒那边很安静,只有断断续续的浑重的呼吸声,半晌之后,庄鸣爵朦胧的嗯了一声。
苏池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应该量还不少。
庄鸣爵对烟酒这些东西虽说不是完全不沾,但接触的十分克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喝醉。
今天这个酒会据说只是一个国外红酒商为了开拓国内市场特地办的品鉴会,特地请了鸿城有头脸的企业家来造势,这不算什么重要的商务场合,应该不至于喝到醉的。
回答苏池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庄鸣爵就是这样,喝了酒思维不清楚的时候就愈发不爱说话。
这个人的谨慎克制几乎已经融进了骨子里。
“你在家吗?沈正在照顾你?”
庄鸣爵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就我一个人,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我过去吧。”苏池主动道。
对方沉默了,似乎有些犹豫。
明明从前不等苏池开口就会主动叫他过去的。
苏池忍不住有些吃味,酸溜溜道:“这个时间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愿意过去的。”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轻笑,苏池并不觉得羞耻,他挑眉:“我说错了吗?”
“没有。”
苏池听见一声绵长的吸气声,以及背景里面布料摩挲和掉落的声音,这个男人大概是把衣服给脱了。
“苏苏,”酒气熏蒸过后男人的声音愈发低沉醇厚,带着淡淡的颤音,像是某种声音厚重的弦乐器,“想过来陪大哥?恩?”
这大概是除苏池之外很少有人知道的,庄鸣爵的另一面。
这个有着良好教养,行事克制谨慎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恶劣又轻浮的灵魂。
苏池也是偶然瞥见过几次,回回都让他格外印象深刻。
后来他就释然了,索性庄鸣爵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庄鸣爵是什么样的人本质上和苏池并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就有关系了。
苏池坦荡道:“想来啊。”
这回换成庄鸣爵沉默了。
苏池轻笑:“干嘛这么吃惊?”
从前庄鸣爵喝醉,偶尔也会深夜拨通苏池的电话,执拗的要他来照顾自己。苏池一万个不想去,奈何「给钱的是老大」,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
“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自愿去照顾你的。”苏池含笑:“这样,也不让我来吗?”
第8章
苏池很快就赶到了庄鸣爵现在住的地方。
他途中拐了个弯找药店买了点醒酒药,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苏池熟练的摁下大门密码,拧开门把手把东西放在玄关上,随后打开鞋柜,弯腰从第二层拿出一双拖鞋换上。
这些动作苏池做的行云流水,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深夜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甚至连沈正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庄鸣爵正大喇喇的躺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他身上的礼服还没换,那身昂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地毯上,胸口的黑色领结被扯开胡乱的搭在脖子上,白衬衫的领口也被拉开了几粒扣子。
随着苏池的走近,他闻到了一股混着男士古龙水味道的酒气,酒气给香水味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很特别,这是庄鸣爵的味道。
苏池弯腰,将庄鸣爵脖子上碍事的领结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动作间弄醒了正睡着的男人,他迷蒙的睁开双眼,凭着本能伸出手摸了摸苏池的软发。
“你来了。”
茶几下的那一方手工羊毛地毯地毯是庄鸣爵特地从土耳其订的,柔软又厚实,苏池曲腿坐在毯子上,差不多和庄鸣爵平视。
苏池伏在沙发扶手上,垂眸看着仰躺的庄鸣爵:“要喝点水吗?”
这种故意放低姿态的动作很好的取悦了那个喝醉的男人,他微微勾唇,他摸着苏池头发的手微微下移,狎/昵的捏了捏苏池的耳垂。
“苏苏今天这么乖?”
苏池笑笑没说话。
钓你呢,能不乖吗?
庄鸣爵不禁想起从前第一次半夜把苏池叫来的情形。
当时自己喝醉了,酒精很好的放大了yu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池那张脸。
他生于豪门望族,从小耳濡目染,早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背景和权利达到目的,不管是人还是事。
他明明喜欢苏池喜欢的不得了,却任凭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晃了这么多年都没舍得动他。
为什么?凭什么?
他头一次抛下了「大哥」的伪装,大半夜给苏池打去了电话。说了什么庄鸣爵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但可以预料的使用了某些手段,他只记得,苏池来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
结果他还是克制了。
他让苏池给他倒了杯水,点了支烟,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但苏池还是微妙的生气了。
那时候苏池还太年轻,十八岁的年纪,丝毫不会掩饰情绪。他大概把庄鸣爵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理解成了羞辱,他咬着牙脸色涨得通红,瞪着眼质问庄鸣爵:“你把我当成佣人吗?”
佣人?
庄鸣爵记得自己当时应该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