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识空间跟着教导员学了那么多，从来没在现实中对谁下过手，那是因为她给自己划下了一道界限，轻易不越界，她珍惜如今的生活，当然不想自己哪一天变得面目全非。
【敌人即将到达门口，请宿主注意！】
……
姚云笙被两个人压着，嘴里也塞着东西没办法呼救，想到基地那边生死不知的老师他心里就焦急得很。
看这些人的模样他很清楚对方的目的不只是图纸，应该还有他这个人，一旦他被带走，为了威胁他好好帮他们做事，这些人势必会盯上姚家那边。
小妻子会保护好家里的吧？她那么聪明机智，而且背后还有神大人帮忙。
想到这里姚云笙心里就恨得慌，图纸没了可以再研究新的，他从曹凝云那把枪上得到的灵感还没研究完，可他被抓了日后将很难逃出来，估计那些人宁愿送他去死也不可能让他逃走继而帮助敌对势力研究。
这一刻他非常后悔没有好好跟着小妻子锻炼，她说的对，打不过至少也要跑得过，可他因为不喜欢运动弄得一身汗，一直在敷衍。
学校的后门被打开，姚云笙正绝望着，一声枪响突然在耳边炸开，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应声倒地，他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面无表情举着枪的小妻子，瞳孔蓦地紧缩。
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想过门外居然有危险，就算有人发现不对也会被留下来的同伙解决的，现在对方站在这里，只能说明那三个同伙出事了。
一个照面就死了一个人，这让没有将这次行动当回事的另外两人纷纷紧张起来，松开钳制姚云笙的手就往怀里掏。
掏什么？明显不是在掏大宝贝。
姚云笙反应迅速，直接扑向右手边的男人将对方扑倒在地，而另一边的男人则被曹凝云的枪击中了。
解决掉那个人，曹凝云上前踩住最后一人握枪的手，自己伸手将和那个人滚成一团的姚云笙拎起来放到一边，随后对着地上的人一顿踹，踹得对方口吐鲜血惨叫连连。
“林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说的是林泽楷的话，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下辈子做个好人……不，下辈子，你应该没有资格做人了，当个好畜生吧。”年轻女人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特色，可对被踹断了几根肋骨的男人来说，那笑容比什么都可怕，冰冷的枪口抵在脑门，下一刻，枪响了。
鲜血溅到曹凝云脸上，让她添了几分艳色。
姚云笙刚才被踹了一脚，又在地上滚了几圈，平日里斯文儒雅的人现在身上灰扑扑的带着灰尘，衣服也皱得很，让他整个人都透着狼狈。
曹凝云低头看着脚下瞪大眼死不瞑目的男人，轻声哼笑，枪口再次对准地上的三具尸体一顿扫射，每一枪都打在这三人的胸膛上，似乎要将对方打得稀巴烂般。
带着灰尘的手落在她持枪的手上，惹得曹凝云动作一顿，“虽然子弹充足，但不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我身上都脏了，还被他们打了，很难受，想回家去。”
老师那边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小妻子安抚下来。
姚云笙见过曹凝云这样的一面，并没有被她吓到，但却担心曹凝云自己被吓到了，她的状态明显不对，情绪暴躁还带着戾气。
“笙哥说的对，确实不该浪费了。”曹凝云收起枪，恢复往日的模样，姚云笙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就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两人回到家中，小环看到两人的模样就被吓了一跳，还好姚母带着孩子在另一边玩，倒是没注意两人的情况，否则的话估计也会被吓得不轻。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和姑爷怎么……您受伤了？”
“我没受伤，小环，帮我拿一件衣服过来，这套衣服不能穿了，还有让人备水，笙哥要沐浴。”曹凝云随口吩咐道，很快将身上的袄裙换掉了，示意小环将那件脏了的蓝色袄裙处理掉，开始给姚云笙检查身上的伤。
还好，那些人还需要姚云笙，身上除了一些青青紫紫的伤，倒是没有流血的地方，只是看着那一块一块淤青，曹凝云还是有些心疼。
看曹凝云一脸心疼纠结的模样，姚云笙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笑什么？让你每日跟我好好锻炼身体，偏偏爱躲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要不是神大人，你这次真的就出事了，我连找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冷静下来后，曹凝云确实生气。
生气背叛姚云笙导致图纸泄露的叛徒，生气盯上姚云笙的人，同样生气姚云笙平日里的躲懒行为。
准确地说姚云笙并不是一个懒散的人，在家也会帮助曹凝云做一些事情，但他是典型的文人，不太喜欢运动的那种。
“我知道错了，云儿别生气啦，云儿今天可真是厉害，英雄救美，我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姚云笙换了件衣服，搂住曹凝云的肩膀调笑道。
他知道曹凝云的不安。
“你先沐浴吧，等一会儿我有事情跟你说。”
姚云笙没有推脱，点点头出去了。
【神大人。】
【本系统知道宿主想要询问什么，宿主的运气很好，目前知道姚云笙的敌人并不多。这次行动是林泽楷擅自行动，他背后的人并不知道姚云笙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这张图纸的存在，林泽楷想要独占功劳，并没有让别人知道这些，这是宿主的机会。】
009的意思很明显，只要除掉林泽楷和叛徒，那么姚云笙和图纸就都是安全的。
至于今天学校后门死去的那几个小喽啰，林泽楷死了，剩下的都不是问题，那些人胡作非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解决掉林泽楷，对方在陵城也是个关系户，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纯粹是靠家里，要对付起来很容易，现在需要防备的是他会不会因为今天行动失败于是直接将姚云笙的情报上报给背后的靠山。
能有林泽楷这样看上就直接绑人的人在，想也知道他背后的人不是什么正道上的，行事作风肯定不讲理，绝对不是姚云笙他们可能合作的对象。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曹凝云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这双手，刚带走了六个人的命，不过她却没有后悔。
当初在曹家的时候，她知道有些时候不用讲道理，因为有些人听不懂人话，讲道理不管用，不如直接暴力，被打得怕了就会好好说人话了。
而现在……有些时候，你想当个无害的好人，不代表别人会允许。
神大人曾经说过，这是最好的时代，天骄名人尽出，也是最坏的时代，黎明前最黑暗的年代，能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有太多人倒在黎明前，但曹凝云还是想活着，想要和自己爱的人看到黎明后太阳跳出云层的瑰丽画面。
等姚云笙回来，就发现小妻子表情凶狠地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擦着那把手枪，嘴角的笑容让姚云笙都有些后背发凉。
这是盯上谁了？谁要倒霉了？
小妻子可不是会伤害无辜的人，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正常的柔弱女子，否则两人也不会成亲这么久都没有被姚母发现什么不对了。
当然，关键时刻他才是那个柔弱男子，小妻子才是那个能干翻全场英雄救美带他全身而退的人。
虽然这个英雄救美中角色对调了，但姚云笙还挺喜欢被小妻子在乎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危险还是少来几次吧，要不然他怕哪天小妻子彻底爆发。
今天就明显吓到她了。
“云儿在想什么？”
曹凝云瞬间回神，将手枪放进衣袖收好，整了整表情开始和姚云笙讨论，“我问过神大人了，叛徒是跟着你打下手的祁森，目前知道你的人不多，只有他和林泽楷。”
将从009那里得到的消息和姚云笙说了一遍，曹凝云就开始说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去暗杀林泽楷，你的存在不能暴露，否则林泽楷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会很麻烦，死在林泽楷手中的人有很多，他不无辜。”
姚云笙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曹凝云的手捧到眼前。
“笙哥？”
“云儿，你喜欢写作，你的这双手，我更加乐意用来执笔，在纸上书写另类的人生，而不是用来收割生命。力量会让人迷失，这件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也很有必要解决后续麻烦，但我希望你永远记住对生命的敬畏，不要迷失了自己。”
姚云笙没有劝曹凝云，也没有说什么做人要善良，怎么可以杀人这样的蠢话，他是真的在担心曹凝云手中的人命多了以后会慢慢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即使她手上的人命都是该死的人。
“有神大人在，我知道你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也知道你很厉害，但我跟小环还有娘他们会担心你的。”姚云笙想要将自己变成锚，稳定曹凝云的心，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加想要曹凝云能够有一个信念，将之当做锚点，永远不要迷失。
说实话，生活在这样的年代，姚云笙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意外与危险都太多了。
今天的事情给了他警告。
光有脑子是不行的，因为有些人根本不给你动脑子的机会，直接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这种人是脑力工作者的天敌。
“我知道笙哥想要说什么了，我有你，有娘，有檀儿还有小环，我不会迷失自己的，哦对了，还有神大人，我还欠着神大人任务没有完成呢。”
姚云笙笑了笑，小妻子比他想的还要坚强，这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云儿啦！不过不管怎么说，云儿首先都得保护好自己，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要强求，就算失败了，也不是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我会小心的。”曹凝云慎重地点头，她当然会小心！
看曹凝云这副凝重的表情，姚云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扭过了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曹凝云：“……笙哥？”
想打人了。
“对不起，只是觉得云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姚云笙憋住笑道歉道。
——
晚上其他人都休息了，曹凝云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借着月色在009的指引下离开了扬花胡同。
姚云笙一直坐在平时曹凝云写作的那张桌子上，窗户大开，点着灯在那边看书，似乎这本书有多吸引他一样，然而他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好长时间都没有翻页。
理智上知道曹凝云去解决，自己不要跟着拖后腿是正确的，可放着曹凝云一个人过去，他这会儿根本就放心不下来，身体绷得紧紧的，理智完全离家出走了，仅剩的那一点点则维持着他守在家里等着结果而不是出门等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姚云笙恍惚中好像听到了鸡叫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姚云笙精神一直紧绷着注意周围，根本不会注意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姚云笙刚好和走到门口的曹凝云对上了眼。
曹凝云对他笑了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没受伤吧？”
“没有，神大人帮我躲过了大部分保护林泽楷的人，身上这些血是离开的时候那些保护林泽楷的人的。”曹凝云走到床边三两下将沾了血的外套脱下来，换上休息时候的衣服。
她今晚穿的衣服是姚云笙的，她自己的衣服几乎都是袄裙为主，不适合晚上穿，姚云笙的衣服她穿着有些大，不过剪掉袖子和裤脚也就不影响什么了。
“祁森已经死了，被林泽楷杀的，他怕祁森再将图纸和你的消息给别人，就直接杀了他。”所以她今天晚上主要是解决了林泽楷。
虽然林泽楷死后陵城也会混乱一段时间，但至少不会有人注意到姚云笙，而且一个没什么本事靠关系走到如今地位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太上心去寻找凶手。
“我准备带你去见我的其他同事。”姚云笙并没有分心给祁森这个曾经的助手，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卖他的，那都不重要，他只在意出卖他们这个事实。
他今天晚上在这边也想明白了，日后类似的事情肯定还会有，既然这样不如先让他那些一起工作的伙伴见见曹凝云，也算是有了准备，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不会太意外。
当然，如果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那当然最好。
“老师很喜欢你写的《猫说》，前两天还跟我推荐了，不过我没告诉他贺雨是你的笔名，他还收藏了一整本，你要是愿意给他写寄语，他肯定会更加高兴。”即使姚云笙不说带她见其他同事的理由，曹凝云也能很快反应过来。
这很奇妙。
“李老师想要的话，写多少寄语都可以。”
第二天姚云笙如往常一样出门，带着曹凝云去李校长家拜访，一路上果然发现多了很多警察局的人，街道上也明显戒严了。
李校长破了头，如今正在家里休养，没有去学校，看到姚云笙过来眼睛一亮。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怎么逃脱的？”学校后门口多了一辆车和六具尸体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却没有找到姚云笙的影子，李校长还以为姚云笙被另一拨人带走了，他被砸破了脑袋，也没能派人去姚家看看情况。
“云儿救了我。”
姚云笙让开，露出站在他身后抿唇微笑的曹凝云。
第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