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在楚胜见过的人里面，仅他知道的，就有独狼一个。
他很想问一下独狼，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是否和自己一样，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点小震惊。
是的，楚胜的第三发子弹不是空包弹。
他杀了丑陋男子。
身为一个和平时代出生的人，他自己都没能想到，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一个生活在大学校园里面，每天为毕业找工作发愁的普通少年。
而那个普通少年，转眼之间，手上已经沾染了一条人命。
这世界也是够嘲讽的。
楚胜内心虽然毫无波动，但第一次杀人的震惊，却是让他的身子僵直在了原地。
“杀……杀人了！”
“新黑龙堂主被杀了！”
“跑！快跑！”
周围的小弟们见到楚胜一枪将丑陋男子爆头了，再加上之前楚胜给予他们的威慑力，顿时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也顾不上身上被楚胜卸了零件的疼痛，连忙四散开来，纷纷逃离。
鹰叔见此，眼中寒芒一闪，指挥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去讨点好处，自己则是慢慢来到楚胜的身边。
看着楚胜的样子，鹰叔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姑爷……”
“咳咳！哈……咝哈……”
可能是鹰叔的话打破了静默，反应过来的楚胜猛地倒吸着凉气，。
这是一种身为本能的恐惧感。
就算是楚胜见过了很多大人物，就算是楚胜他现在能以一敌百。
但在自己杀人的时候，他还是会心底忍不住产生恐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恐惧，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存在。
要不然，他如果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杀了一个人……和碾死一只苍蝇有什么区别！
见楚胜这般状态，鹰叔叹了口气，眼中浮现几点沧桑；
“第一次杀人？”
手中的枪有些重，让楚胜的胳膊没有办法继续举着，只能无力垂下。
他点了点头，额头上析出一层汗珠：“第一次。”
鹰叔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同时也递给楚胜一根。
楚胜摇头拒绝，鹰叔却坚持道：“抽一根吧。”
“能让你冷静一点。”
听鹰叔这么说，楚胜略微迟疑了一下，仅仅只是接过了烟，咬在了嘴上。
他没有点燃。
望着自己剩下的几个兄弟在追赶那些飞龙会的残兵败将，鹰叔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个烟圈：“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看着鹰叔的大光头，还有那大光头上面凶戾的老鹰，楚胜这一刻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已经有些年龄的男子，突然有种沧桑感。
“还行吧，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但身体却本能的害怕。”
他还在努力克制自己。
“哈哈，这已经很好了。”
得到楚胜的回答，鹰叔大笑一声：“姑爷，我给你说，当初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可不知道，吓得我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好觉。”
“不过，咱们这些人，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只见鹰叔指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丑陋男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楚胜想了想：“飞龙会的？”
“对，飞龙会的黑龙堂新堂主。”
鹰叔搂着楚胜的肩膀：“那你知道，他带着这将近两百个人，为什么要过来围剿我们的吗？”
听到这句话，楚胜眼中浮现几点迷茫。
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带着寒冷的精芒：
“他们要包围熏儿？”
“不愧是姑爷，理解的就是快！”
鹰叔赞叹一声，对楚胜竖起大拇指：“那我顺带告诉你，他带着将近两百个人，砍死了我们静妙轩十几个弟兄。”
“如果姑爷你不杀了他，剩下的弟兄，甚至老鹰我都会夭折在这里。”
鹰叔目光炯炯，真如老鹰一般盯着楚胜：“我这样说，姑爷你还会杀了他吗？”
楚胜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这时候的确应该回答“会”。
可是，他不知道。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应该用法律来制裁，而不是自己。
只是……
他闭上眼睛，脑中浮现鹰叔、苏熏儿等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随后，他猛然睁开双眼：
“会！”
“好！”
鹰叔点了点头，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指着地上丑陋男子的尸体：“那现在让你再对他开一枪，你会开吗？”
楚胜思索了一下，手中的警枪，慢慢举起来。
漆黑的枪口，指着丑陋男子的额头。
下一秒……
砰！
清澈的枪响，传遍了空旷的街道。
月光之下，楚胜的脸上，浮现了仿佛很久，但实则消失不久的，温润笑容。
……
……
一个小时后，关菲拿着一份资料出现在警署之中。
警署的众人看着关菲这一脸怒火的样子，一个个都本能的闭上了自己的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生怕让女人生气。
关菲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一点，随即对着旁边的人道：“刘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旁边一个小警察连忙对关菲道：“刘叔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医院检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也没有受到任何创伤。”
“对方就好像仅仅只是为了夺走刘叔的警服、警枪和警车的。”
旁边还有几个没有出现场的警察看向关菲，对后者问道：“怎么了关队，这么大的气？”
“刘叔的东西都找到了。”
关菲双眼微眯，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怒火：“文贸路上，现场也已经被人清理干净。”
“警车、警枪、警服，还有一封致歉信。”
“致歉信？”
听到这东西，在场的所有警务人员都愣了一下。
这是个什么东西？
关菲没有回答他们，而是想起致歉信中的内容，她沉吟了半天。
随后，女人直接对着旁边喊道：“来几个人，准备和我去一趟飞龙会。”
听到飞龙会这三个字，在场有不少警察身子一震。
一个小警察问道：“关队，去飞龙会干嘛？”
关菲冷哼一声，想起郑黑龙的死，还有刚才现场地面的血迹，她双眼微眯：
“现在临海地下太乱了，该敲打敲打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