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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1)

他神色晦暗不明,瞳孔之中的尽是暗沉之意。即便并没有特意穿搭魔人设定中的常服,连被粉丝戏称为本体的毡绒帽也未戴,少年身上的阴暗气息却丝毫不减。

犹如自阴冷地狱来到人间的使者,连最简单的对视,都会使自己的灵魂迷失。

送走了执意要在晚宴上露脸的津岛修治,位于青森的费奥多尔依旧无法放下心底暗藏的担忧。没有任何犹豫,决定启用备选计划,涉入这场全篇NG可能性最高的戏份。

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影响力,他从来不肯小觑。

暗中向涩泽龙彦贩卖异能力者情报的他,制定了一套路线,让对方在特定时间来到青森的某座城市。只待坠机之后前来与自己相见的津岛修治再次离开后,释放异能雾气。

在这里,除了他所提供的的三位异能力者信息之外,费奥多尔隐瞒了最后一人的存在。

少年俯视着高楼之下模糊不清的人行道,双眸微阖,内心无声的默数着。

秒数归零,脚下不远处的玻璃窗轰然破碎,一名神色惊恐,浑身上下被尖锐玻璃碎片划伤的男人出现在费奥多尔的视野中。

男人哀嚎着向下坠落,只是瞬息间便与冰冷坚硬的地面相撞。血液迸溅,却奄奄一息强撑着,没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与其外表相似的虚影出现,五官被简化,额心嵌有一枚色泽深沉的暗红晶体。他握有一柄同样虚幻的折叠刀,在手中挽了几个刀花后,径直刺向对方咽喉。

正是被雾气分离出来的异能力本身。

费奥多尔合上一只眼,紧握一把早已上膛的手枪,指尖在泛着冷意的扳机上摩挲,待异能力体即将得手的前一秒突然扣下。

枪声响起,硝烟散尽,呼啸而出的炽热子弹霎时间穿透地面上两人的头颅。晶石破碎的同时,宿主性命被夺去,未能被纳入龙彦之间也无法回归本体异能力在原地踌躇,迷茫万分。

原本在费奥多尔的研究中,制造异能兵器的过程过于繁琐,最为出众的便是提取异能这一环节。如今涩泽龙彦却替他免除了这些步骤,只需赶在龙彦之间之前将其拦截,便可进行下一步操作,使该异能纳为己用。

电梯早在二者的战斗中损坏,少年不得不扶住扶手,顺着不断盘旋的楼梯间回到最底层。

心跳因短时间的剧烈运动超速鼓动,费奥多尔缓缓捂住稍显憋闷的肺部,以微不可查的气音呢喃着什么。

果然不是管理员号就不行,身体强度完全跟不上。

太过执着于病弱人设的后果,就是玩家号的机动性差到一塌糊涂。

他将面前不断游荡的异能体聚集,以晶石为载体,把这份本该彻底消散的能量汇入其中。

不似悉心打造过的异能兵器那般精致,只是作为一次性消耗品使用的话,这种程度足矣。

费奥多尔是第一次切身踏入雾气之中,之前都有刻意避开,生怕所谓的碰谁谁智障能力出来祸害到自己。

然而本应在雾中分离的异能却没有丝毫响动,像是彻底免疫涩泽龙彦的能力。

他的异能,本质上同罪与罚是截然不同的东西。除非依靠自己的管理员账号扮演被分离的【罚】,否则表现形式完全不同。

如今本该出现头顶晶石的小智障完全不配合。

玩家账号的操作权限不高,仅仅能点开个聊天界面,也就导致了费奥多尔目前无法看清自己身上都有些什么buff。

他抿起嘴,若有所思地盯着原作中【罚】手背上晶石的位置,喃喃自语道:异能的优先级吗说到底,即便是lv.4的未满级能力,比起正常异能还是要强上一线。

智与障的优先级高于龙彦之间,所以才能不受雾气影响。

不知道修治那边怎么样了。

他将棱角分明的异能结晶攥在手掌心,抬头仰望着高悬天际的残缺月轮。

绯红微光落入眼底,替少年本就暗沉的瞳孔平添一份诡谲。

这是在满足一定条件,可以短暂占据他人身体意识的异能。也是费奥多尔不惜几经筹谋,隐瞒涩泽龙彦也要得到的东西。

津岛修治即将经历的某段剧情他是真的很担心。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需要我刻碑文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麻烦给我刻上【修治D津岛】之墓谢谢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能让你做出这种反应,难道这就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恭喜,再次见到大本命的感觉如何?已经比预定时间推迟了一个月呢。

人形自走绷带精:所以都说了要死要死要死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就是在路边吃个可丽饼,结果摊主是港黑的人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嗯嗯

人形自走绷带精:然后呢,这个摊主长得在路人中还算不错,年纪也才三十出头。他居然跟一个干部候补的小姨子搞上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虽说那个干部候补没什么原型吧,还是先带时期被提拔上去的,大概会在龙头战争中领便当,但他目前好歹还是干部候补欸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是很方便招惹,虽然身为首领怀刀的我不怎么怕他就是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说重点[吃瓜.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来了来了重点这就来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那个干部候补也背着妻子跟小姨子有牵扯,知道这件事后来跟摊主闹起来了,甚至拔了枪

人形自走绷带精:然后我无辜地啃着可丽饼路过,顺便无意间告诉他们,说两位不用担心,你们各自老婆都有跟港黑麾下套牌公司的管理员开过房,结果闹得更凶了[呆滞.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现在牵扯进来的人已经可以手拉手绕港黑主楼一圈了。真是的,我明明那么努力帮忙调解,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所以说修治你就是故意的[看透.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重点是被派来调解的人是织田作啊呜呜!!!

人形自走绷带精:跟杀手织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明明才二十出头,却胡子拉碴看着超可靠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这个滤镜是不是太厚了点。[目瞪口呆.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能一起在LUPIN喝酒真是太好了,现在就差安吾不在了,等龙头战争后期我们无赖派就齐全啦。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好的,大致了解你的心情了,那么问题来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修治,太宰治真的跟他见面了吗?

津岛修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场由横滨本地富豪发起的宴会已然经过一半时间,有资格跻身所谓上流社会的企业皆会派人到场,连港口黑手党也在受邀行列。因内部动荡,本该无暇掺和这场不合乎流程宴会的森鸥外,察觉到了背后隐藏的政治意图,不得不暂且抽出傍晚时间回应邀约。

原计划由森鸥外本人以及尾崎红叶前往的宴会,在首领刻意打磨钻石的意图下,连带着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也该一同前去。

只是其中某个日常跟森鸥外没大没小的绷带精,这次却光明正大违背了首领的命令。

由于未牵扯到底线问题,森鸥外并不会计较他此次稍显过分的行为。甚至在得知休息室中曾发生的事后,会暗中探查太宰治这一身份隐瞒起来的过往。

例如为什么他对黄玫瑰的厌恶之意如此之深?

将花束送往港口黑手党主楼的人又是谁?

至于宴会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本该是主人公的潘多拉亚克特,如今仍旧生死不明。

与此同时,距离港黑本部位置较为偏远的一处街角,嘴角含笑的卷发少年坐在道沿旁的花坛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被砸毁大半的可丽饼推车旁拉拉扯扯的人们。

他悠哉晃着脚,完全不担心定价高昂的西装因此沾染尘土。

少年打着哈欠,站直身,拢了拢及膝的西装大衣外套,任由随着阵阵微风飘荡的衣摆在身后起舞。他极为罕见的将左边衣袖穿上,更改了一直以来的形象。甚至连脸上绷带也全部取下,裸露出那张仍带有些许青涩之意的面庞。

在场熟知太宰治的港黑成员无不为这一幕感到讶异。

原因不外乎是少年自从跟在森鸥外身边的那天起,覆盖住右眼的绷带从未解开过。

以至于组织内部对于他的行为有了种种猜测,最为靠谱的是为了遮掩伤痕,隐藏住足以破坏整张脸美感的痕迹。

然而如今的太宰治彻底将这些猜测摧毁。

少年的目光来回巡视一番,落在了一群西装革履基层成员中间唯一的沙色之上。

他眼神微亮,蹦哒着来到对方面前,拽住那人的衣角开口道:织田作之助别人的话一般叫你织田吧,很有趣呢。

即便有些讶异自己的姓名被组织首领的心腹知晓,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他回望着拉住自己的少年,深蓝瞳孔中倒映出对方的轮廓。

是这样吗。他说。

嗯果然还是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啊。太宰治凑上前去,仔细凝视着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末了摇摇头,提议道:要不要随便到哪喝上一杯?我对你很感兴趣,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抱歉,我还有事。

拥有一头暗红色头发的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哪怕他有努力将歉意混杂入语调中,脱口而出的语句却仍旧平淡不已。

这一点,跟当年的杀手织比起来没有任何改变。

太宰治却毫不气馁,猛地拍手,语气轻快无比,看来是我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如果织田作是说要调解那几人的纷争的话,没关系的,不用继续了。

立于头顶上的那根呆毛微微晃动,昭示着男人情绪的惊愕。

他犹豫半晌,似是在确认少年的断句是刻意为之,疑惑道:织田作?

我的独特叫法,不用在意。

太宰治的声音放轻,以只有自己和织田作之助能听到的音量低语着,注意力全放在私人的混乱关系上,没有足够的实力配上地位,趁早成为花泥埋在花圃里好了。

靠关系上位、已经无力蹦跶的先代派干部候补,与年少资质过人现任首领的心腹,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将矛头对准他。

少年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裸露在外的左眼失了光泽,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流露出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之色。

天衣无缝并未发动,饶是织田作之助也没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举动。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突兀出手,动作干练,轻而易举夺过他置于后腰的一把手枪。

拉开保险栓,抵上太阳穴的举动一气呵成。他脸上挂着虚无缥缈的笑意,犹如在风沙中即将消逝的雕塑,美得不似人类应有的模样。

枪口的冷意自眼眶旁薄薄一层皮肤蔓延,太宰治眯起眼,指尖缓慢摁住扳机,威胁道:这样呢?要跟我喝一杯吗?

确认了少年的举动不似玩笑,早已金盆洗手的杀手摇摇头,如果拒绝你就要开枪的话。

哼哼

似是受到白日里那束来源不明玫瑰花束的刺激,太宰治的外貌与行为较往常更为异样。在诸多港黑成员的注视下,强行拽着织田作之助的衣袖将人带走。

他目标明确,一路上经过数条阴暗逼仄的小巷,最终在一处偏僻安静的街角处停留。

灯牌上印有LUPIN的字样。

身为黑手党的少年没有任何未成年人不该饮酒的自觉,他在灯光昏暗的吧台前落座,熟门熟路地将不断旋转着的古典乐唱片换了一张。

吧台后的老板替他倒了小半杯啤酒,之后放置了一块稍显多余的冰块。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太宰治,叫我太宰就好。

织田作之助。

男人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入座,依照自己的喜好点了杯蒸馏酒酒后询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到这里?

早在接下鸡毛蒜皮的任务,抵达纷争现场时,织田作之助就察觉到了少年的注意力完全落在自己身上。之后不由分说带自己离开的行为,更让他笃定了太宰治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是为了等他。

这个酒吧有特殊意义。太宰治难得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指尖饶有兴致地戳着杯中上下浮动的冰球,接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难得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毁,稍微报复一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对于常人而言,想要接上旁人过于跳脱的思维有些困难,但织田作之助显然不在此列。

他只是停顿半晌,看似随意地询问,有什么人惹你生气了?

一只特别可爱的金丝雀,不过性格叛逆,想要调教有点困难。太宰治回答道。

少年的眼神意味悠长,歪头注视着坐在身旁的织田作之助,压低声音道:他还特别胆小,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不敢触碰,每次都擦肩而过,看得我忍不住想要推一把。嗯或者干脆毁掉怎么样?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仿佛并未察觉到对方语句中涌动的恶意,织田作之助抿了口蒸馏酒,认真思考后说:会很耗费精力吧。

织田作其实是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表达不出来这个意思吧。

太宰治突然轻笑出声,不待身边的人做出回应,生硬又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我准备离开了。他说,有一个一直向往的地方,只是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好,不能草率前去。

会很辛苦吗?

似是没有料到能得到隐含关切的回答,太宰治倏地抬头,在别具情调的昏暗灯光下,盈盈水光将他鸢色双眸覆盖,闪过清澈的光亮。

嗯。

他小声回答着。

深吸一口气,任由维持人体运转的氧气在肺部与血液充分结合,太宰治双手握住杯壁,低声呢喃道:织田作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我啊,去不了那一方。

我终于有了非常重要的人,他成了我活下去的意义,也有努力的在阳光下生存。

但那都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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