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开到皇宫门口,已有数万民众静坐,有些极端的军国主义分子已在皇宫门中剖腹,尸体正躺在静坐人的前面,约莫二十来具,若槻礼次郎只是瞟了一眼,便驶进皇宫,他不同情这些人,这是小国寡民的心态,说明帝国还没有做好强国大民的心态,他从来都反对剖腹这种不仁道的抗议,这是民意绑架。
若槻礼次郎来到皇宫后,其他大臣均已到达,西园寺公望和山本权兵卫两位元老已与天皇宫交流了意见,见若槻礼次郎进来后,三人都停止了谈话,若槻礼次郎向天皇跪拜道:“臣拜见陛下!”
天皇道:“爱卿快快请起,朕正有要事相询。”
山本权兵卫道:“首相大人,你来评评道理,西园寺公望老了,竟然阻止天皇陛下出兵上海,这是何道理?难道帝国不该为上海那些死难同胞出口恶气屠了上海吗?”
若槻礼次郎道:“陛下,两位元老的话都有道理,出兵有出兵的好处,不出兵有不出兵的好处,这要看陛下如何选择?”
天皇道:“爱卿,此话何讲?”
若槻礼次郎道:“帝国出兵,若要打败洛天,只有三成的把握,但是若是胜了,帝国可以独享洛天的工业设备和技术,帝国不超五年,即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但这个风险很大,陛下敢不敢赌?若不出兵,三月后组成联军,有八成胜算,不过利益必须三分,这是最佳的利益分配,若美国和俄国抢先一步,那帝国利益可能还会少一些,不论成败,帝国仍是海上强国。”
西园寺公望道:“陛下,首相大人的分析与臣不谋而合,乃老臣之言,为了稳妥起见,暂不出兵为好,一旦帝国派出所有的海军,一旦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帝国没有了海军的守护,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山本权兵卫乃武夫之言,不符合帝国的利益,还望陛下三思。”
山本权兵卫咆哮道:“你这个懦夫,不愧是伊藤博文的弟子,书生之见,帝国若不作出强硬的手段,又如何在国际上立足?西方列强又如何看待我们大日本帝国,西方列强的支援又怎能去奢求呢?自明治维新以来,帝国都是以小搏大,哪一次不是火中取栗?陛下,帝国的崛起哪一次不是在赌博?绝不能失去帝国赖以生存的武士道精神。”
天皇已然心动,他也力主打,但又怕承担责任,最好有个重量级的人出来为他背锅,眼下最理想的人选非若槻礼次郎莫属,不过若槻礼次郎似乎已看破他内心的想法,但是天皇又不想放弃这个最佳人选。
哪料若槻礼次郎抢先一步道:“陛下,老臣疾病缠身,国事繁重,怕力有未逮,为了帝国的利益,老臣甘愿把首相之位让给山本权兵卫大人,望陛下同意。”
西园寺公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显然若槻礼次郎不看好出兵,但又怕自己担责任,所以直接辞职。在山本权兵卫看来,显然若槻礼次郎是赞成出兵的,不然不会推荐他来出任首相。
天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爱卿,这……”
若槻礼次郎道:“陛下,臣是律法倡导者,国家宪法已普法完毕,对于军事臣一点不懂,还是交给懂军事的人来执政,何况上海同胞的遇难,臣难辞其咎,下台也是给国民一个交代,好便于下任首相执政。”
他虽然很好权势,但是他不想承担出兵失败后的严重后果,这是要死人的,没有一个大臣出来承担这个责任根本不可能,即便天皇不杀,外面那些疯狂的军国主义分子也会暗杀。
西园寺公望震惊地看着若槻礼次郎,忽然发现他还是小觑了此人。原以为若槻礼次郎是宪政的推动者,应该会激烈的阻止帝国出兵,他从旁策应,应该可以推迟出兵的时间,那时,局势会有所改观。可惜他前面为若槻礼次郎铺垫的大好局面,全被若槻礼次郎破坏干净,委实未料他会舍得放弃这个首相的位置,太出乎意料了。
当天皇撤去若槻礼次郎的相位,西园寺公望和若槻礼次郎被天皇撵了出来,西园寺公望出了大殿,看着若槻礼次郎道:“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们的疯狂?”
若槻礼次郎苦笑道:“出皇宫你就可以看到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国民已经疯了。”
西园寺公望骇然道:“你是说陛下在背后操纵?”
若槻礼次郎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我会辞职么?如今,帝国在军国主义思想的传播下,国民已失去了耐心,帝国的法律如同一张白纸,大部分人已被前几次帝国的成功冲昏了头,由上到下都是扩张主义者,就是天皇的思想也受到了影响,这五六年推广的法律已彻底废了。”
西园寺公望叹道:“帝国完了,洛天不是鞑子,也不是那些军阀,他有着强大的实力,为什么帝国的人就看不到他的可怕?难道英法两国的首相和总统是白痴?既然张伯伦和杜梅格选择退出上海,说明洛天手中的武器非常强大,要不是这样,两国也不会把利益让出来。”
若槻礼次郎点头道:“是啊!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想成为替死鬼,更不想做一个傀儡,陆军部和海军部恐怕已达成了协议,根本就没有询问过我这个首相的意见,包括天皇在内,也是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辞去相位,让山本权兵卫为此买单。”
两人出了皇宫,看到皇宫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其中有工人、有农民、有学生、有科学家、有军人、有商人,如此众多的人都强烈要求出兵,那出兵的事情已成定局。
西园寺公望看着数十万的人,眼中既震惊又恐惧,才短短三个小时,已有如此多的人开始抗议,说明帝国已经走上了军国主义的扩张道路,他忽然对帝国失去了必胜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