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忽然明白了什么,拉过临清筠,稍有些用力地咬在他唇上,控诉道:
“越来越不正经了。”
临清筠并不否认,只抚着江殊澜白皙细腻的后颈,与她交换了一个缠.绵温柔的吻。
“别担心,今晚不折腾你。”
一吻结束时,临清筠温声道。
“揪花瓣都用上了,我有那么可怕?”
“不是……”
临清筠将怀里的人放回床榻上,替她盖好薄衾后顺势在她身边躺下,“睡吧,你今日也累了。”
也累了?
江殊澜忽然明白过来,看来临清筠并非完全不知疲惫嘛。今日坐那儿几个时辰,还一直和书生们对谈,原来他也会觉得累。
“好。”江殊澜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抬眸问他:“但你的头发……”
“已经干了。”
“嗯?”
“用内力烘干的,这样便可以与你一起睡。”
江殊澜来了精神,“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还可以用来做这个?”
“怎么了?”
“那你之前怎么没这样帮我烘过头发?”
临清筠每回都是用长巾一点点慢慢帮江殊澜把头发擦干。
临清筠抬手灭了寝殿内各处的烛火,感受着江殊澜的心跳,温声解释道:
“因为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江殊澜心里一顿。
这个男人……竟还有这种小心思。
“又不是头发一干我就跑了,”江殊澜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们一直都待在一处的。”
“我知道。”
但临清筠就是想让她把每日的时间都放在这一件件日常小事上,与他一起消磨过去。
她便没有时间去考虑别人明日住哪儿、吃什么,也不担心别人是否能顺利参加春闱。
只能着眼于他和这些琐碎的幸福。
“下次让你试一试?”临清筠提议道。
他看出江殊澜有些好奇。
“好。”
熄了灯之后江殊澜一天的倦意便慢慢涌了上来。
被临清筠拥在怀里的安心感也让她的睡意渐渐更浓,长睫轻眨,已经有些睁不开眸子时,江殊澜还不忘了说:
“其实我刚才揪花瓣不是觉得你可怕。”
“是我自己,既有点想,又觉得今日有些累,所以才纠结。”
临清筠呼吸一窒。
不是第一回 听她这般直白地向他提起,但每回,临清筠都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往上拎了一下。
她直接而炙热的感情,总能让他觉得心动不已。
但临清筠只是轻而温柔地在江殊澜额间落下一吻,克制着没做别的。
“睡吧。”
还在茶楼时临清筠就看出江殊澜有些累了,今晚本就打算让她好好休息。
临清筠照常静静地守着江殊澜,待她熟睡后才闭眼浅眠。
但今夜,临清筠梦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梦里的他穿着一身金纹龙袍,带着一幅江殊澜的画像走完了立后大典。
一幕幕场景无比真实。
无声睁开眼眸时,临清筠忽然回忆起江殊澜之前说起“上辈子”这几个字时的模样。
她似乎已经做过他的皇后。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踩零点更新,总熬夜身体有点受不了。之后想把更新时间换到早上来,所以熬了个大夜,早上五点半才码完这章6000+(瘫倒
(相当于把今晚零点的更新挪到了早上,晚上没有新章了哟,宝贝们早点休息不要等呀~)
吃个早餐去狠狠补觉啦,么么小天使们~
第六十四章
看着梦中的自己并未与江殊澜执手, 而是陪在她的一幅画像身边走完立后大典时,临清筠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梦里的他永远失去了她。
临清筠认出那幅画的笔触出自自己之手,也看得出画上的江殊澜穿着皇后制式礼服。
但她只是笑靥如花地站在画里, 不在他身边。
临清筠垂眸,凝视着江殊澜安静的睡颜兀自出神。
在茶楼时,江殊澜说是他上辈子告诉她,要带着花去接心悦之人回家。
细细回望, 在临清筠领兵离京之前,除了在几次宫宴上远远见过, 江殊澜与他的生活其实并无交集。
仅有的几次擦肩, 也只是临清筠把自己伪装成不起眼的路人后,有意为之的偶遇而已。
她不曾注意到他。
而自他回京那日起, 江殊澜便开始走近他, 陪伴他。
就好像在这三年内发生了什么临清筠不知道的事情,不仅让江殊澜注意到了他,还让她愿意在接临清筠回城那日当着众人的面赠花给他,与他同乘一马。
后面的日子里, 每回他们变得更亲密, 其实也都是江殊澜主动迈出的那一步。
临清筠一直按捺着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眼看着江殊澜一步步走进他的怀抱里。
直到如今, 他们已经成了对彼此来说最亲近的人。
这不是临清筠第一次见到这些并非他亲身经历却无比真实的场景。
但江殊澜白日里提起的“上辈子”这几个字,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都让临清筠心底的某些猜测逐渐变得清晰。
澜澜一直未与他言明的秘密,会与他的这些梦有关吗?
或许,他真的曾永远失去过江殊澜。
想到这里, 临清筠心底被阵阵钝痛填满, 某些难以压抑的暗色情绪不断翻涌, 让他几乎难以呼吸,下意识蹙起了眉。
临清筠忍不住一遍遍用目光描摹江殊澜的面容,一点一点离她更近,将她抱得更紧,感受着她的呼吸和脉搏,以确认她此时只是睡着了。
没有离开。
见江殊澜因为不断收紧的怀抱而下意识动了动身子,临清筠艰难地克制着自己深沉的占有欲,慢慢放松臂间的力道。
等江殊澜眉间轻浅的蹙痕消失,临清筠便立刻停下,用此时的力度抱着她。
怕再重些她会觉得不舒服,但若再轻一些,临清筠心底不断滋生的恐慌便会将他彻底吞没。
他需要江殊澜,需要确保自己时刻都能感受到她。
被心底最浓重的爱意驱使着,临清筠俯首,虔诚地吻了吻怀中正熟睡着的人,没什么血色与温度的薄唇隐隐有些颤抖。
他绝不能失去她。
*
窗棱外的春光伴着声声婉转鸟鸣起舞,斑驳的树影下,万物都蓬勃生长着。
江殊澜与临清筠正在用早膳时,宫里便来了人。
金银珠宝流水似地被送进唯阳公主府,不仅是一路上的百姓,连江殊澜都觉得有些讶然。
她知道皇帝肯定会把她为那些学子们花的钱填上,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手笔。
听内侍说这是皇帝给她的赏赐,以嘉奖她此次办事得力,江殊澜便明白过来——
皇帝这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江殊澜为学子们解决食宿问题其实是经他的授意。
所以才有办事得力这一说。
或许有人会信,有人不会信,但昨日临清筠与那些学子们对谈数个时辰是临时起意,显然与皇帝无关。
银钱上的助力自然重要,但江殊澜觉得,在某些数年苦读的书生心里,或许昨日那番交流比银钱更重要些。
如今临清筠在学子间的声名已经有了基础,江殊澜花的银钱被补足后还多出来一笔很可观的数目,处境艰难的学子们也可以安心温书准备科考。
江殊澜觉得昨日这一趟去得很值。
但皇帝会不会觉得他给出的这些“赏赐”很值,便不是江殊澜关心的事了。
内侍离开后,江殊澜让叶嬷嬷把这些东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便都收了起来。
“临将军,你说我这笔生意做得好不好?”
江殊澜笑着问,神情间似是在讨夸。
“自然是好的。”临清筠温声道。
江殊澜花钱让这些书生在客栈里吃住,为他们提供纸墨书本,这些都只会持续到此次春闱结束后一段时间。
但皇帝送来的金银珠宝已足够将京都的客栈全都买下来,这都还有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