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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 第35节

临清筠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江殊澜时面上已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笑容。

他温柔道:“澜澜做得很好。”

是他做得不够好。

才让墨玄峤碰到了她。

临清筠执起一旁的醒酒汤安静饮下。

不知醒酒汤何时才会起效,江殊澜问:“要先歇下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了酒,她总觉得现在的临清筠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临清筠不答反问:“在你这里吗?”

江殊澜柔柔地笑了,故作轻挑地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略有深意地大胆问:

“那,临将军敢留下吗?”

江殊澜养病这些日子里,临清筠每日都会在她醒来之前到她的卧房,安静地等着她睡醒。

但他们都没在对方卧房里留宿过。

今夜饮了酒的临清筠和平日里克制守礼的他很不同。

江殊澜隐约感觉到,似乎无论她问他什么,他都会如实相告。

无论她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温柔耐心地顺她心意。

临清筠眼底聚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暗欲,他喉结轻滚,轻声唤她:“澜澜。”

“我若留下,明日京都便会……”

“可我想让你留下,陪我睡。”

欲盖弥彰似的,江殊澜红着脸添补了句:“听闻林中有恶狼,我不敢自己睡。”

临清筠沉默须臾。

叶嬷嬷就在帐外,若是需要,她更适合陪在江殊澜身边。

而他和江殊澜都心知肚明,她来过京郊猎场无数次,并非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害怕的女子。

但江殊澜不知道,想将她吞吃入腹的,藏于暗夜中觊觎她的,或许并非林中或传言里的恶狼。

临清筠最终还是遂了自己的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点了点头。

江殊澜愣了愣,脸上很快染上羞意,有些不自然道:“那,那你先回去沐浴吧,我还得去见一个人。”

“我们应该能差不多时辰回来。”

临清筠的衣物都在另一边的将军帐中。

若让他在她帐中沐浴……

江殊澜羞于往下想。

临清筠心底微沉,状似不经意地问她:“见谁?”

这么晚了,有谁值得她离开他再去见?

江殊澜并不隐瞒,告诉他:“禁军统领,石森。”

意识到什么,临清筠手指轻捻,抬手把她的衣袖放下,重新扣好骑装的索扣,温声提醒道:

“别走太远,让护卫跟着。”

“早些回来,我会很想你。”

江殊澜心间微窒,旋即被丝丝缕缕的甜浸满。

比之平时,今夜的临清筠要更直白,也更撩人。

她很喜欢。

“好。”她笑着应下,语气软糯。

江殊澜凑近亲了亲他的唇,才转身离开。

江殊澜走出营帐,临清筠脸上的柔和神色便悉数敛下。

他想杀了墨玄峤。

但还不是时候。

方才听江殊澜说起她要去见的人,临清筠便意识到,他创造机会暂时离开江殊澜,让夏问去调查墨玄峤的踪迹时,她也派人去联络了禁军统领石森。

或许她还有很多暂时不愿意让他知道的秘密。

但没关系,他会让她对他毫无保留,全心信任。

*

夜色深沉,只有皎洁的月光在其中减淡肃杀之意。

江殊澜到她帐后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时,禁军统领石森已经候在那儿了。

“卑职石森,见过公主殿下。”男人腰间悬着宽刀,向江殊澜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

江殊澜拿出袖间的小金剪递到他面前,问:“你可认得此物?”

临清筠去陪将士们聊天时,江殊澜让邢愈去给石森传了信,约好今夜在这里会面。

方才临清筠动的是她另一边袖口,才没发现她已经藏了一天的秘密。

石森接过金剪,在手柄的位置使了点巧劲,将两侧手柄弯折至与剪刀尖端并拢,使其成了一个新的形状。

“先帝亲手所制。”石森说。

小金剪的手柄用了特殊的材质,才能还原成这个模样。

这是当年先帝准备的信物。

先帝临终前曾吩咐石森,若有朝一日唯阳公主遇险,或受新帝胁迫身不由己,便把先帝交托给他的东西转交给唯阳公主。

而这把小金剪,才是能调令全体禁军的信物。

“只是没想到,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石森无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江殊澜

“殿下,此物关联甚广,十分重要,还望您使用得当。”

这是最有用的底牌,也是最致命的危险,石森其实并不清楚公主纤弱的肩膀是否能承担其中重量。

“本宫会谨慎的。”

木盒中装着的是本该由皇帝保管的那半块兵符。

前世江殊澜毒发后,禁军统领石森便深夜造访过公主府,避开所有人把这半块兵符交给了她,还说禁军营可以随时听她调遣。

但当时江殊澜自知时日无多,且并不知道自己是毒发,只以为是身染重疾,对龙椅上那位亲叔叔的杀意无知无觉。

她便只是让石森回去,一切照旧,自己则出了京都,去林岱林老先生的竹院里养病。

江黎以为自己坐拥天下,但兵权旁落,只能调遣禁军护自己无虞,所以才处心积虑想要架空临清筠、暗害江殊澜。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连禁军都并非忠诚于他。

禁军只效忠于先帝,若唯阳公主平安顺遂,江黎作为新帝自然可以调遣禁军为己所用。

可若先帝独女有需要,他连仅有的禁军也会失去,只剩下当初他还在王府时的那些手下可用。

“父皇当初,可有留下什么话?”江殊澜问。

父皇给自己留下邢愈这些人,又准备了如此重要的保障,应对江黎起过疑心。

只是也许为时已晚,才没能改变最终结局。

石森拱手转述道:

“先帝命卑职转告殿下,这是一道护身符而非枷锁,用它去做您想做的事便可。若是无事想做,能拿来自保也好,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愿意或不擅长的事。”

“高悬天际的太阳不需要低下来够任何东西。”

江殊澜一字一字记下。

“当年在父皇与母后身边伺候的人,可还有活口?”

石森摇了摇头,“这几年那些宫女太监都陆续以各种原因死去。”

看惯了宫里那些腌臜事,石森不会不知道其中原由。

只是他没想到,当今皇帝竟真的与先帝和先皇后崩逝之事有关,只是痕迹都被清理得很干净。

为免打草惊蛇,石森不能太过深入,这些年也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能找到实证。

“若说得先帝信任的,便只剩司礼监掌印太监韦公公还在职。许是因为他最显眼,不能轻易动。”

“但新帝登基第一年,司礼监的一位随堂太监便成了秉笔太监,很受重用,如今正在与韦公公夺权。”

江殊澜心里一顿。

或许不需要多久,江黎就会找到由头将韦公公也处理掉。

一直还记得前世的某些事情,江殊澜不能让韦公公出事。否则她会一生愧对叶嬷嬷。

“必要的时候,护住韦公公性命。”

“春分宫宴上,我要见那位受江黎信任的秉笔太监。”江殊澜冷静道。

“遵命。”

“到时是否需要调用禁军?”

见公主直呼皇帝姓名,石森隐晦地问。

江殊澜摇了摇头,“暂时不用。”

她还不准备逼宫。

若只是让江黎死,还不够。

如今大启人人都说江黎这个皇帝勤政爱民,如先帝一般是仁慈贤明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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