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徐卿寒自然是会负责一辈子。
他就怕,她嫁的心不甘情不愿。
徐卿寒薄唇无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时候,他倒是装起了正人君子。
温酒这一睡就是天黑,没有发觉自己被子被掀开过,包括男人找了淡淤的药膏,亲自给她雪白的肌肤和膝盖,都涂抹上了一层薄薄的。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去摸索。
“喂?哪位。”
温酒皱眉,不到三秒钟,就被那头给完全说清醒了。
她猛地从舒适洁白的大床上坐起身,说话声很冷:“我知道了。”
说完,便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
晚上七点半,保姆得了徐卿寒的吩咐,晚餐炖了鸡汤给别墅的未来女主人补身体。
结果等她差不多时候端出来后,却看见温酒在玄关处换鞋,一时急匆匆地走过去问:“温小姐,晚餐已经好了,您现在要出门吗?”
白天徐卿寒在家,到了下午才去公司,现在还没回来。
温酒去哪里也用不着和一个保姆交代,抬起头,看了眼说:“晚餐我不吃了,你留给徐卿寒当夜宵吧。”
她走前,还开走了徐卿寒车库的一辆最贵的车。
这么晚不好打出租车,加上别墅的黄金地段很少有车会过来,温酒也没想站路边拦,她有要紧事,在路上,还打了通电话给邵其修。
那边没有秒接,而是过了好一会。
接通时,男人嗓音平和自然传来:“小九?”
温酒快扩音,手指握紧方向盘,尽量压着脾气说:“邵大哥,警局那边告诉我,孙煦被人聘请了金牌律师保释出来了。”
“有说是谁吗?”
“没有,对方只是让律师出面。”温酒呼吸一口气,又说:“我有怀疑对象。”
整个晏城里,谁敢去保释孙煦的,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邵其修那边默了几秒,才说话:“你发个定位给我,这边会调查出现在孙煦在哪里。”
“好。”
交情在,温酒也不跟他客气了。
电话挂了后,先在一旁停好车,才拿起手机给邵其修发定位。
这时候,一处豪华的复式楼内,灯火通明,光线清晰地照映着沙发处姿势暧昧的男女,因为一通电话而打破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就连气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邵其修收敛起神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女人的脊骨一寸寸往上,动作不紧不慢地将她领口给扯回去,挡住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他又恢复了绅士风度,即便是对自己结婚已经三年的妻子。
“我有事,晚上会晚点回来。”
贺梨躺在沙发上慢慢坐起,乌黑的头发有一丝乱,不过那张脸蛋重新挂上了端庄的笑容,点点头:“好。”
她也同样的,当做刚才一时情动从未发生过。
那眼眸,悄然地看向邵其修,发现他正抽了一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拭触碰过她后背的那两根手指,然后抬起手腕,看了几秒金色的名牌腕表。
贺梨笑容瞬间淡了两分,弯腰将被男人扯掉在地板上的领带捡起,指尖拿着说:“你的领带掉地下了,我上楼给你拿一条干净的。”
邵其修的习惯,其实很好观察出来,结婚的第一个月,贺梨就发现他是个极为注重卫生的男人,如果她要是生病了,晚上只是简单的擦拭身体,没有洗澡的话,他也绝对不会碰她一个头发丝。
每次夫妻生活,都是她在浴室里洗澡,而他则是坐在床沿云淡风轻的等候。
贺梨收起自己内心的一丝波动,面容温静,转身上楼。
她没有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也没有问他出去办什么事。
只是做着一个合格妻子该做的事,两分钟后,拿了条新的领带下楼,亲自帮他系好,干净的手指整理着他的西装领口。
女人柔美的身体靠的近,暗香浮动间,引得邵其修低眸看过来。
片刻后,他出声问:“是什么香水?”
“新换的,闻不习惯吗?”
“没有。”
贺梨看他这样说,神色也如常,只好微微一笑。
这三年她都是用一款香水,也是前不久才换了新的。
而邵其修现在才发现,不过是因为已经有半个月,没和她亲近过了,不曾碰过她一缕青丝。
第62章
夜幕之下,伴随着路灯浅弱的光晕,隐隐约约间四周的阴影越来越浓。
温酒坐在驾驶座百般无聊,随手打开一旁的储蓄盒子,里面就一个男士钱夹子,牛皮材质看起来已经不新了,像几年前的款式。
她拿出来,翻开里面的夹层,一张旧照片贴在里面。
温酒表情愣了下,盯着上面。
大概是几年前了?
时间久到她都不太记得清了。
那时的她还是齐肩的黑色短发,细胳膊小腿看起来很小,发育不良像个未成年,整天前前后后缠着徐卿寒,他也还是年轻帅气的模样,五官轮廓没有现在英俊成熟,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身形修长。
温酒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照片中,自己歪着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笑靥如花,而后面,是一行被多年岁月的模糊了的字迹:我只喜欢你。
这不是她写上的!
尽管这一行字已经不清晰了,温酒还是认出了是谁的笔迹。
她胸口突然感到一股闷闷的窒息感,将钱夹子紧紧合上。
……
当年拍这张照,温酒央求了徐卿寒很久。
她想要这个男人随身携带着两人的合照,这样天天看着,感情才会越发加深。
而徐卿寒冷漠着一张死人脸,很不愿意和她拍。
百般纠缠之下,最后还是配合了。
她粗心大意,却从未发现他在照片的后面是有写一行字。
时至今日,温酒再看见这张合照,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将钱夹子合上后,没有重新打开,而是莫名的觉得在车内封闭的空间里,让她感觉闷得慌,抬手,将车窗降下,要靠灌进来的新鲜空气才能正常呼吸。
不知觉中,温酒透过后视镜,发现自己面容表情麻木。
她静坐在驾驶座上很久,身体都是僵的,直到下定决心了什么,拿出手机,翻出徐卿寒的手机号码。
第一通电话,并没有拨通。
温酒低垂着眼眸,盯着屏幕上自动挂断的显示。
她指尖僵硬,摁在上面,迟迟没有动静。
想了许久,唇齿间低低道:“算了……也没什么好说。”
当要把手机收起,一道手机铃声却阻止她的动作,屏幕的光又重新地亮起了。
“温酒?”
电话接通后,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清晰地传达了过来。
温酒又是低低的一声,嗯了个字。
徐卿寒此刻身处于公司,数位高层精英正在等着他开会,却在半途中,拿着一部黑色的手机,走到了偌大的干净玻璃窗前,单手缓缓抄在裤袋里,神色从容地开腔问:“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他这么一问,温酒反倒说不出来了。
她低着头,用指尖轻轻刮着照片一角,静静地落在男人那张脸上。
过了许久,在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时,温酒才开口说:“我突然想起来三年前,你从未说过喜欢我的话。”
就连两人正式确定男女关系,也他只是破天荒主动去抱她才承认。
温酒一直总觉得徐卿寒不够爱自己,只是习惯了有她。
当今晚在钱夹子里看到两人的照片背后那一行字时,心底升起了许些难言的触感,连说出的话,也似抱怨,更似在跟他撒娇: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爱我?
徐卿寒在电话那边嗓音很沉稳,毫无察觉她手上拿着自己的钱夹子:“你要是想听,晚上我回家说给你听。”
他身后不远处,一行的精英人士都在看着。
两人的谈话,在这个安静的会议室内,自然也能被听去只言片语。
温酒低垂着眼眸笑,指尖摩擦而过照片上的一行字,声音很轻很轻:“我已经听见了。”
晚上八点十分。
另一辆商务劳斯莱斯从马路前方行驶而来,停在了眼前,从车上,邵其修一身休闲装扮的西装走下来,周身气势低调中带着冷清淡远,抬手,敲了敲她的车窗玻璃。
温酒把车窗彻底降下,露出了漂亮的脸蛋。
“已经调查出孙煦现在的住处,过去?”邵其修办事速度很快,将一张写下住处地址的名牌,递给她,未了,又语调低缓道:“重金聘请律师保释他的,应该是你母亲殷蔚箐。”
温酒早料到了,表情没有意外。
她在等待的过程中,甚至还打电话回老宅。
跟佣人确定了殷蔚箐现在不在老宅后,内心就更加笃定了这个猜测。
放眼望去偌大的晏城,也只有她那位母亲,才有这个能力把孙煦保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