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样的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同样可以谈恋爱,可以娶妻生子。”裴天俊安慰着电话对面的裴天阳。
可是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底气。
电话对面的人听到裴天俊的话,则忽然笑了:“过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哥,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今天去过医院了,我找了一个跟你并不相熟的医生,所以他已经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了,哥,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裴天阳说话的时候情绪激动。
忍不住一阵急喘,“咳咳咳!”
站在一旁的保镖连忙递上了一杯温水。
可是裴天阳却直接伸手,打翻了眼前的水杯。
“砰!”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安念念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夏渝州的身边,为什么他就要面对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对于他而言,比让他死了还更加难受。
他不想一辈子成为裴天俊的拖累,他甚至想要光明正大的去面对夏渝州。
不管夏渝州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至少都能够给他一个痛快。
他不愿意这样为畏畏缩缩地活一辈子。
“天阳,你不要激动,天阳,你听哥说,现在不是你赌气的时候,你不要激动,不要去招惹刺激夏渝州。”
“夏渝州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做,但是不意味着他真的能够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所以天阳,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活着更重要,你放心,哥已经在这边给你找了更好的医生。”
“他一定能够治好你的伤。”裴天俊语气急促地安抚着电话对面的裴天阳,希望裴天阳能够冷静下来。
他可不希望裴天阳再义气行事,毕竟眼下他所换来的这个结果实在是来之不易的。
裴天俊无法再忍受经历失去裴天阳的痛苦。
听到裴天俊哽咽的声音,裴天阳忽然明白了自己对于裴家的重要性,时至今日,他好像忽然长大了一样。
他明白了自己那所谓的自尊和家人的幸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他咬着嘴唇,极其不情愿的开口,答应了裴天俊的要求:“哥,我今天晚上就过去找你。”
“我不会去找夏渝州的。”
得到了裴天阳的承诺,裴天俊虽然还不能够安心,但是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认真的叮嘱了电话对面的保镖,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将裴天阳送上飞机,并且带了一名医生随行,就是担心裴天阳在途中会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他将一切都准备就绪。
裴天俊甚至想要亲自飞回去接裴天阳过来,但是他担心自己忽然回国的举动,会惊动夏家的人。
他不确定夏家的人究竟还有没有盯着他们裴家的一举一动。
尽管他已经将大部分的项目都已经转移到了国外,也因此损失了很多的客户和订单。
但是这一切在裴天俊看来都不算什么,至少他保住了裴天阳。
至少他能够让裴天阳继续活下去。
夜幕降临,裴天阳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朗朗星辰,这座城市带给他太多的伤痛。
终于他现在要离开了,可是裴天阳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隐约的不安的感觉浮上在了心头。
但是裴天阳却没有告诉任何人。
两名保镖站在他的身后,是为了方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毕竟现在他连独自去卫生间的能力都没有。
裴天阳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有谁能够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裴家二少爷,竟然会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但是裴天阳最近一段时间,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关于夏家的消息。
因为夏渝州和安念念订婚,得罪了很多在暗中对夏渝州有意的国外客户,所以环亚国际眼下也并不轻松。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但是为了能够让裴天俊安心,裴天阳决定放弃自己的这点自信,决定离开。
“二少,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了。”保镖确定一切准备就绪,便来提醒裴天阳。
裴天阳也不再犹豫,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当他们推开别墅大门的时候,远处忽然亮起了明晃晃的车灯。
保镖们不由自主的抬起手,遮挡住眼前那刺眼的灯光。
裴天阳却好像没有任何意外的迎着那灯光看去。
六台豪车依次的停在了别墅门口。
保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下意识的挡在了裴天阳的面前,遮挡住对方,看向裴天阳的视线。
车门打开,夏渝州缓缓的从车上下来,锐利的目光直接停留在了那辆轮椅之上。
而保镖则意识到了不对,对视一眼之后,便不动声色的拿出了手机,想着要及时的通知裴天俊眼前的情况。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夏渝州会在此时此刻忽然出现。
夏渝州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意外。
“裴家二少这是准备去哪里?我原本以为只能够在墓地,才能够去祭奠裴家二少,却想不到裴二少居然在暗中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让我实在有些意外,不过这样刚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裴二少活着,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夏渝州言语讽刺。
裴家能够想出这种金蝉脱壳的方式,帮助裴天阳逃脱一切,也着实不易。
但是很显然,不管裴家之前有什么样的计划,现在这个计划都只能宣布告吹。
毕竟夏渝州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保镖见状,则直接上前一步:“夏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们二少的状况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轻松。”
“如果夏先生愿意放了二少一马,裴家一定会对夏先生感激不尽,也一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回报夏先生的网开一面。”
“相信一定不会让夏先生失望的。”保镖知道自己也其实根本没有和夏渝州对话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