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瑞咖啡厅,夏景天带着两个保镖坐到了临窗的位置,时不时向外张望,内心忐忑,叶飞会不会来,他心里没底。假如不来,自己和这事脱不开关系,要么蹲大狱,要么被痛扁一顿,怎么着都不会是好结果。
十几分钟后,一名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夏景天朝装扮成保镖的林风微微点头,心中暗喜。
这就是那个叶飞?
这个人看上去也就是个跑腿的,根本不是幕后操控者!
“来了?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男子坐下来,点了杯咖啡,瞥瞥夏景天的保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谢谢叶先生,一切顺利,非常顺利!我现在是副总裁了!”夏景天接过支票,美滋滋收到口袋里。
“那就好,加油干吧,接下来的任务都写在这里头了,回去慢慢看。”叶飞笑呵呵说道:“所有的事情完成,你还有一笔不菲的佣金,足够你去夏威夷养老。”
“谢谢。我一定努力,一定!”夏景天收起信封,点头哈腰。
“你见到夏雪馨了吧?”叶飞问道。
“是,见到了,起初她怀疑我的身份,不过当我拿出各种证据之后,她也无话可说。”
“那姓林的那小子你见到没有?”
“没有,我没碰上。”
“小心点,这个人是你最大的阻碍……以后躲着点他!”
“是,我一定小心!”夏景天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
两人又谈了几分钟,只抿了一口咖啡,叶飞便告辞离开,开着车驶上了夜晚的街道。
七拐八拐后,叶飞才回到他落脚的酒店。
刚打开房门,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脑门。
“进来,老实点!”爱尔莎寒声命令。
叶飞强作镇定,举起手:“美女,你是谁?打劫是吗?我给钱,千万别开枪……”
“少说废话,坐下!”爱尔莎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房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鬼幽。
看到那个面孔上刀疤纵横的老家伙,叶飞感到浑身发毛,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外国美女,加上一个深不可测、面目可憎的老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鬼幽瞅了几眼叶飞,连连冷笑,“玄级是吧?说,你主子是谁?”
叶飞脸色剧变,忙装傻:“什么主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知道老夫是谁吗?”鬼幽阴冷一笑,手掌一翻,一只森然的匕首顶在了叶飞眼皮下:“老夫是无情神教大护法,邢震!”
“啊!”叶飞显然是听说过无情神教的!霎时惊恐失神!
三大邪派之一的无情神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鬼幽一把尖刀,突然斩在了叶飞的左手上!
“啊——”叶飞刚叫出声,就被鬼幽捂住了嘴巴,强烈的痛感过去,才松开手来。
“我说,我全说!”叶飞听说过无情神教的狠辣,这次是亲身领教了,如果不说,他不知道还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有鬼幽严刑逼供,他把所有的东西,一古脑全吐出来了!
鬼幽朝爱尔莎使了个眼色,两人带上叶飞,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见到了等待在这里的林风。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叶飞仍然一脸茫然,这个人是谁?不是夏景天身边的保镖吗?怎么会坐在大奔里?
只见那保镖邪魅一笑,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叫叶飞惊悚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然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副新面孔!
这个人,竟然是林风!
叶飞终于意识到,夏景天在欺骗他!出卖了他!
“去见一见那个家伙吧!”林风手上捏着叶飞不久前给夏景天的信封,嘴角扬起了高深莫测的笑意。
两台车开向城东,在夜幕下穿过城市,来到郊区,这里是一处私人豪宅,占地数亩,颇有几分隐居世外的田园风格。
林风下了车,来到那扇铁门前,叶飞已经被带到前方去按铃。
狗叫声从远方不断传来,很快,一名提灯老者来到门前,看到这一大帮人,皱起了眉头。
“叶飞,他们是什么人?”
“是……朋友!”叶飞吞吞吐吐。
“朋友?我看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头很警觉。
林风哈哈一笑,“开门吧,事情已经败露了!”
“什么……”老者面色阴沉,转身就走!不能开门,要赶快通知主人!
刚走了几步,他眼前一暗,两道身影已飘然落在他前方。
老管家神色惶恐,僵在了原地,林风朝爱尔莎呶呶嘴,这女人疾步掠过去,打开了大门。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你和叶飞充其量不过是个狗腿子。”林风招了招手,两台车开进了庄园,夏雪馨搀扶着夏兴乾走下车来。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还建了这么个地方。”夏兴乾环视周遭,仰面长叹。
这一切的因果,都源于当年那一场纠纷,一次矛盾!
十几名保镖牵着狗逼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些猎犬个个都往后缩,犬吠声变成了呜咽声。
一行人迈进了客厅,进门就看到瘫坐在轮椅上的一个老者,旁边站着一名青年。
迎上那老者精光四溢的眼神,夏兴乾的目光为之一震!
“民廷,老伙计,你果然还活着。”夏兴乾看着那个老者,唏嘘不已。
“活着不如死了好!”翁民廷冷漠的眼神里透出强烈的憎恨,“夏兴乾,为什么你活得好好的!我偏偏要受这个罪!”
他双腿残废,终身与轮椅为伴,心中只有一腔的怨恨激荡!他根本不把夏兴乾当作故交,反而将夏家视为仇人!
“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很自责。”夏兴乾叹着气,“我以为飞机失事,没想到……”
“对,我是飞去美国了!”翁民廷恶狠狠说道:“如果不是你非要收购那家药厂,我至于和你闹掰,去国外发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当年,翁民廷和夏兴乾本是一对合作伙伴,一同艰苦创业,打下了“民兴”的根基,甚至在最初翁民廷的威望比夏兴乾更胜一筹,毕竟,“民”在前,“兴”在后。
两人从亲密无间的合伙人,到反目成仇,只因为理念不同,夏兴乾主张大规模投资医药行业,而翁民廷则看好房地产,力主将资金全部投入地产这个领域!
但最后,夏兴乾还是签下了那家药厂,也就是民兴制药的前身,得知消息后,翁民廷愤然出走,与他决裂,远赴美国,另谋出路。
谁也没想到,一场空难,让翁民廷彻底断了联系……
在那消息闭塞的年代,夏兴乾得知这件事,已经是几周之后。
他以为翁民廷丧生在空难中了,为此整整懊悔了一个月!
自那以后,民兴的招牌几十年来从未更改过,正是为了纪念老伙计翁民廷!
夏兴乾没有想到,他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活着的翁民廷,只余下憎恨,精神世界已然扭曲!
“老伙计,你如果当初打个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接你回来,就算再不济,咱哥俩也不该反目成仇啊!”夏兴乾痛心疾首。
“少给我假惺惺!现在怎么样?你一手创办的民兴制药,还不是倒台了?这二十年来,房地产商机有多大,足以证明我当年的决策多么正确!”翁民廷冷冷说道:“如果不是你倚仗的这小子,你们民兴气数早该绝了!”
“对,你说的对,房地产是我看走了!”夏兴乾叹着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用得着再争吗?我已经退休了,孩子们在引领民兴,可你,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该对晚辈下手啊!”
翁民廷哈哈大笑:“夏兴乾,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我指腹为婚的约定?”
“记得,怎么,这个年轻人是你孙子?”夏兴乾看向翁民廷身边的那个青年。
一听到指腹为婚,夏雪馨立即紧张起来,看看林风,又瞥一眼那年轻人。
林风则盯着那名青年,一脸轻松,丝毫不以为然。
“不错,望华是我唯一的孙儿,夏兴乾,你当初说过的话,究竟还算不算数?”
夏老头当然不能说算数,他早已视林风为唯一的夏家孙女婿,别说是翁望华这样的无名小卒,就算是四大家族的人,也配不上夏雪馨,比不过林风在他心中的地位!
“时代变了,老伙计,”夏兴乾背着手叹道:“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
“嘿嘿,你果然还是不守信!”翁民廷阴声笑道:“那就说另一件事!当年你我联手创办民兴,现在我不打算讨回来本应属于我的那一份,我只要你答应,把伊甸园产品的配方交出来,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原来他打的是伊甸园的主意!
夏兴乾低头干笑了几声,脸色一正:“我无权做出许诺,也不可能答应你这个事。民廷,其实你我之间,若是谈钱,谈利益,那真没什么好讲的……谈钱伤感情啊,我已经退休了,现在是小雪掌舵,伊甸园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
“你要配方干什么?”夏雪馨寒声娇喝:“我们夏家不欠你的!不要得寸进尺!”
林风拉了拉夏雪馨的手臂,轻笑道:“人家还有底牌没出,是不是这样?”
翁民廷眯了眯眼,使劲点头:“年轻人,我很欣赏你!那就摊牌吧!望华,给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