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去,辛烛都没有问起阮栖在神庙里发现了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不问不提,却无比相信阮栖,帮她去做这些。
这让阮栖有种感觉,就好像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有更简单粗暴的手段去解决它,只是为了迁就她,才这么做。
这种念头一旦起来,就有点压不下去,再加上以前埋下的疑虑,让阮栖忍不住去深究。
辛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更久了,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
他默然不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只是下意识地逃避。
阮栖牵着他的手指,一边想事情一边胡乱揉捏,辛烛看着冷清不通世事,身上却是软的,真实无比。
辛烛任她捏了会儿,忍不住往外抽一抽。
“在想什么?”
快把他的手指揉烂了。
阮栖纠结地瞅他一眼,在辛烛安静的眸光下张张嘴,又闭上。
“算了,”
她说是这么说,可脸上一点也没有算了的意思,眉眼皱巴,顶着个“我真的想问,快忍不住了”的表情。
辛烛本来有些紧张和无措的,被她这么一折腾,只剩下好笑和无奈。
她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反正也憋不了太久。
果然,晚上睡觉时,阮栖翻来覆去几次,还是滚到了辛烛身边。
她没向往常那样抱上去,浑身都写满了不对劲儿。
“阿烛,”
辛烛侧躺着,看着她被月光朦胧勾勒的眉眼。
“想问什么?”
阮栖默默凑近一点:“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辛烛沉默一会儿:“我尽量。”
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阮栖沉吟几秒,纠结着出声:“你真的是二超叔的女儿吗?”
辛烛答得很快,坦坦荡荡。
“不是。”
阮栖不惊讶,她只是好奇,“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用一个假身份留下来?”
辛烛轻声道:“要处理一个事情。”
阮栖垂着眼,抓着他袖口。
“祭祀的事情?”
辛烛轻轻“嗯”一声。
阮栖觉得很奇怪:“可是你不是村里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明明看上去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对祭祀这事儿却仿佛无比清楚。
辛烛略微犹豫一下:“我——”
阮栖打断他:“算了,我不问这个了。”
她晃晃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辛烛安静地望着她,听见她小声问,“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她说:“朋友不能随便抛下对方的。”
她还是很介意这个事情。
辛烛很轻很缓地抿出点笑意:“是。”
他半垂着眸,纤长细瘦的手指一点点顺过她发丝,声音低不可闻。
“你不想让我走,我就不会走的。”
神明的存在依靠人类对他的信仰,而辛烛身上仅存的这点生机,是她给的。
得了他的承诺,阮栖才弯弯唇,放心一些。
辛烛的身份来历,她虽然好奇,却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他不说有不能说的理由。
只要她不要丢下自己就好了,阮栖只在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