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生有点无措,他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哄好她。
如何哄一个醉酒的女孩子,连数据库都分析不出来明确可行的结果。
他只是一个仿生人罢了。
好在喝醉酒的人精力有限,阮栖自顾自地闹了会儿,也不用稚生回应些什么,很快就消停下来。
就是那瓶酒,从始至终都抱在怀里。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稚生弯腰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睁眼,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稚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停住了动作。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近到少年不知不觉就把视线落在了女孩卷翘的长睫上。
阮栖直直地盯着他,半晌,抬手摸了摸他眼尾,轻声呢喃。
“紫色的——”
眼尾触感微凉,少年闭上眼,再睁开时,竟真的变成了阮栖呢喃的紫。
冰冷的、能够容纳所有污秽的绛紫,看人时仿佛不带丝毫情感。
阮栖呆呆地仰脸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朝他张开手。
“要抱。”
少年站着没动,那双极致冰冷的眸子一寸寸扫视她眉眼,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阮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她摁了摁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的,有点头疼。
再出声,她嗓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哭腔。
少年重重闭眼,俯身把人抱住。
阮栖听到他一声很轻的呢喃。
“你是谁?”
喻礼知道,她是自己前身留下来的人,是帮他重塑神体的任务执行者。
除此之外呢,她还是谁?
阮栖在车里睡了会儿,被抱到客厅的时候就闲不住了,死活要开那瓶酒。
稚生不能拒绝她,便真的给打开了。
阮栖拿着酒杯,催促着让他倒酒。
她脸颊还酡红着,要是再喝下去,第二天指不定多难受。
所以稚生没有动作,他在想,有什么方法能让女孩心甘情愿放弃这瓶酒。
“不能不喝吗?”
阮栖呆呆瞅他一会儿,摇头,闷声闷气。
“不舒服。”
她指着自己心口,认真地对他说,“我这里不舒服。”
所以要喝酒缓一缓。
稚生微怔,下意识伸手覆上她心口,掌心下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
恍惚中,他冰冷机械的心口,似乎也一下一下产生了共鸣,像是安了颗心脏。
少年缓慢地蹲了下来,微微扬起脖颈,以一种温顺的姿态。
“主人,”
他语调很轻,深蓝的眸子深沉许多。
“男友模式是你允许开的,”
少年轻轻弯了下眼睛,如果阮栖看到会很惊讶,因为这个笑容一点都不僵硬,完全没有照葫芦画瓢的艰涩感。
稚生缓缓把后半句话补全:“所以,稚生现在做什么,都是你允许的。”
阮栖眨眼,被酒精晕染的大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于是后颈被人轻轻一按,唇角就撞上了一片柔软。
她呆呆的,本能地咬了口,像是在品尝口味。
可能是醉得太厉害,她脑袋晕晕乎乎的,没尝出什么来,低低的声音也被一齐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