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知儿莫若父,知儿莫若亲。
周濂虽没明说,但周老爷却将他的态度揣摩个顶透。当即应了亲,贾媒婆本想昨日周小姐大发了一通的脾气,今儿怕是要费些波折呢,没成想竟是这样的顺,喜不自胜,殷勤的将春柳夸了又夸,“周老爷,不是我这做媒婆的夸嘴,这位李三姑娘虽然出身农家,可也是能识文断字的,识大体的!她们家看似是小门小户,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人家,实则啊,是李家老爷奶奶低调!这满城都传的话儿,您也听说了吧……”
周父笑着打断媒婆的话儿,“儿女结亲,门户不能不看,也不能全看!关键还是双方满意,日后能图个家宅安宁,夫妻和睦……”
“对,对,对,”贾媒婆一连的点头,“您这话儿和李家奶奶说过的一样!都是为了儿女好,这门亲啊,再合适不过!”
周父命人取了谢媒钱,请她去李家回话,“等看了黄道吉日,我们便过府提亲!”
“好,好!”贾媒婆喜得没了眼睛,将周府给的约有五两银子的谢媒钱纳入袖中,起身告辞,“那我这就去给李奶奶赵夫人回话儿!”
周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在书房之中盯着周濂咯咯咯的直乐,周濂被她扰得书看不成,字写不成,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道,“小荻,你坐在这半天了,到底有什么话儿?!”
“没有,没有!”周荻连连摇头,笑咯咯的,“哥哥,你继续看书写字儿呀!”
周濂招手让她过来,指着身旁的凳子,轻笑,“坐这儿,想问什么就问吧!”
周荻笑咯咯的坐过去,凑近周濂笑道,“哥哥是喜欢春柳姐姐?愿意这门亲的吧?!”
周濂轻笑着拍她的头,没说话。
周荻扯着他的衣袖,把脸儿仰得高高的,“哥哥,到底是不是呀?!你说呀!”
正这时,外面有人下人来报,“少爷,小姐,老爷请你们去正厅呢!”
“哎!”周荻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媒婆走了吗?”
“回小姐,走了!”
“那个,哥哥,咱们快去看看!”周荻扯着周濂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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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媒婆出了周家,喜孜孜的先回县衙报了喜,再去李家将喜讯报上。春桃与何氏自然都欢喜异常。
尤其是何氏,生怕这场灾持续太久,自己一家初到宜阳,人生地不熟的,把春柳的亲事给耽搁了。
现下正好,往前五月里是她整十八岁的生辰,尚不算太晚。
塞给贾媒婆二两银子的谢媒钱,亲自送她出门儿。等这媒婆走了后,何氏回厅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哎呀,春柳这宗事儿办完,我可能歇两年喽!”
李海歆逗着虎子,笑道,“你辛苦了。让我说,咱们就添两个人手吧。春柳也别让她再做这些家务活儿。你呀,也享几年福!咱们那六十来亩的油菜收了后,家里也算是有了新进项!”
何氏点头,“行!这两天春桃再来,我就再跟她说说。”
傍晚的时候,春桃没来,倒是年哥儿又来了,这次是与柱子一块儿来的。何氏笑道,“你们来得巧,等会儿啊,我做几个菜,你们爷几个乐呵乐呵。”
柱子看了年哥儿一眼,上前笑问,“李大娘,今儿家里有啥喜事儿啊。”
何氏往厨房那边儿看了看,笑着让他们两个进厅里,“问那么多做甚么。让你喝你就喝!”
柱子应了一声。何氏转身去了厨房。
柱子拉了拉年哥儿,“李大娘家里到底有什么喜事儿?”
年哥儿低声道,“许是我三姐的亲事儿有眉目了。”
“什么?!”柱子失声叫道,“那,那大山怎么办?!”
年哥儿慌忙左右看看,敲他一下,柱子自觉失言,连忙捂了嘴,往厨房那边看去,厨房里春柳正切菜做晚饭,声响盖过柱子的声音。
李薇在后面听见声音,出来时正看到两人鬼鬼祟祟的向厨房张望,奇怪的问道,“你们看什么?”
“啊,没什么!”柱子慌忙答道。
“梨花,你和小杏在后院做什么?”年哥儿连忙补上一句,分散她的注意力。
李薇向厨房那边儿张望了一下,没什么异常,眼睛一转,悄悄笑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三姐的事儿啦?”
年哥儿瞥了眼柱子,点头。
李薇笑咯咯咯的让两人到厅里坐,一边欢喜的说道,“媒婆递了信儿来,说周大哥的爹应了这门亲,等看了吉日就上门来提呢。年哥儿,周大哥做咱们三姐夫,是不是很好?”
“嗯,很好呢!”年哥儿扯了一下柱子,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往厅里走。
李薇听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是很轻快,疑惑的转头看他一眼,眼睛清润的笑着,并无不妥,便继续道,“你们今儿怎么又来了?是你昨天给二姐夫说的那个小饭馆,有信儿了吗?”
“嗯,”年哥儿应了声,“今儿上午大山去问了问,那酒馆作价二百两银子,爹是不是又去田里了?等爹回来我说给爹听听,若是合适了,再跟二姐夫说。”
李薇点了下头。现在二姐家吴旭和春兰、吴旭娘两头分着住。城郊的那个小水塘不舍得错过,李家村的鱼塘又一直不想丢下,便两头分开照应着,可长期这么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年哥儿记得之前说过让吴旭开饭馆的话,也是凑巧得知县官学附近有个小馆子要出让,便回家来提了提,爹与娘都觉得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好,除了那鱼塘,再找个营生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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