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李元清疑惑的道:“可是这不对啊,你不是剖腹生的孩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养好了?”
关于这一点,顾相宜实在是没法解释,但眼下她确实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迷迷糊糊的便听见李元清推断道:“老实说,是不是因为你手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配方?比如那些洋药?”
“大抵是吧……那个,安阳……我实在是有点困了,我先睡了啊……”
李元清刚才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才发现,顾相宜竟是要睡了!
李元清赶忙上前道:“不行不行!你不许睡!”
“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这位大祖宗大晚上的把她折腾到这儿来,难不成还要她陪她通宵不成?
殊不知,李元清却仍是不消停的道:“反正你不许躺下,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呢!你怎么就要睡觉了?”
行罢,那她再陪这位大祖宗熬上一会儿……
于是,顾相宜便听李元清继续道:“那个……我刚刚说到哪儿了?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在很认真的跟你说我这位驸马的事儿!明儿他就要回来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李元清说到此处,本是困得睁不开眸的顾相宜这才开口回了句:“什么忙?”
“明日元旦举办诗会,但这诗会自也不是白办的,我想让你在诗会上骂他!”
顾相宜:“????”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方才休眠了,赶忙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明日让你在诗会上骂他!狠狠的骂他!”
“我骂他干什么?”
“就这么说吧,跟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安瑾瑜的事儿,我想你是能理解我的处境的。我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但我心里还是喜欢他的,我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但你也看到了,我把他赶出去这么多天,他不曾回来说过一句软话,他根本不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赶他,不是真的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生气了,我就是想让他紧张我……难道还要我没完没了的跟他强调这些吗?所以,我要你在明日的诗会上,写诗骂他,不用给他留脸,骂得让他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相宜当然明白——李元清这是觉得自己虐安瑾瑜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便让旁人再捅他两刀!
顾相宜本以为元玉婉已经很能豁出去了,结果李元清比她还狠,大抵是每个和安瑾瑜过日子的人,都希望安瑾瑜能有所改变,哪怕多看她们一眼、多疼她们一下也好。
只是,真的有人能让他脱胎换骨吗?
顾相宜不信。
但对于李元清的请求,顾相宜却也能答应。
“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
“你既然让我做这种事,那你就得让我躲到一个距他最远的位置,不能让他看见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否则他以后还不得找我算账?”
李元清回道:“这你放心!我的那些姐妹多数都未出阁,肯定是遮上帘子的,男子不能越过帘子,自然不知你是谁,更不知这些诗是谁写的。更何况,有我在呢,他哪来的胆子找你算账?”
有了李元清的保障,顾相宜便敢去激化他们二人的矛盾了。
在她看来,不能再纵李元清去帮安瑾瑜了,李元清向来骄纵,她决定的事,无人敢驳,她若是一意孤行要扶持安瑾瑜,后果不堪设想。
莫不如让她再试一次……
她定要亲手将安瑾瑜逐出大庆朝堂!
而就在这时,李元清突然转了个话茬,道:“是不是快到丑时了?”
顾相宜闻言,打实无语:“你才发现吗?你这是打算通宵啊……”
李元清嘿嘿一笑,道:“通宵倒不至于,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你自己没发现吗?你是第一个陪我过元旦的!”
顾相宜:“……”
敢情这位大祖宗刚才不准她睡觉,就是为了这事?!
“这又不是除夕……”
“可是我不过除夕,除夕的夜晚也不属于我。每年的除夕父皇都会设宴,有时宴上会有邻国的使臣或是洋人,我要做的是端庄的坐在那里,同他们交涉,给大庆争光,那时的我,必须完成作为一个大庆公主应尽的职责和使命。但我知道,那一夜的我,并不是我自己。”
李元清很少同旁人说这些。
但说来也奇怪,当她想挑个人倾诉的时候,她想到的并不是同她走得最近的池映雪,也不是那些不冷不热的普通姐妹,而是这个频频让她瞧着不顺眼的王雅兮。
但说到这里,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把氛围弄得有些伤感,赶忙起身道:“对了,你饿不饿?我去叫人拿些好吃的过来!难得有人陪我过节,我得好好吃一顿!”
说着,李元清便下了床,准备去叫人,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吩咐了一句:“你不许睡觉啊!咱们现在是在过节呢!”
顾相宜:“……”
不多时,宫女便端来了各种吃食,都是李元清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还有两只全鸡。
李元清见宵夜齐全了,赶忙招呼顾相宜过来道:“过来吃好吃的啊!我跟你讲,这些都是我吃了几年都吃不腻的糕点,你过来尝尝!”
顾相宜实在是不知怎么形容李元清这人了,遂道:“吃完能睡觉了吗?”
“你就这么困?!”
“你明日不是还让我参加诗会吗?我怕我今夜通宵,明儿大脑一片空白啊……”
这理由,竟让李元清无言以对……
只见李元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看看怎么给你梳妆打扮比较合适呢,你要是困的话,陪我吃完就先睡一会儿吧!寅时我再喊你起来!”
顾相宜应了一声,便见李元清拿出一块糕点,道:“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因为配料稀缺,需要从南方送过来,所以旁的宫的人都不曾见过,每次凑足配料后,都让我拿走了,反正也没人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