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浓厚,就在沈潋准备上前问话的那一刹,道路两侧的客栈和酒楼的二层楼处,两排黑衣人蹬着露台便一跃而下,手持长剑直接朝着轿子刺去!
正要入门的沈潋耳边听闻有响动,立刻转身。
孰料那一众刺客似是知晓沈潋的举动,还不沈潋去护人,沈潋正上方便有两个黑衣人落下,拦住了沈潋的去路。
沈潋忙喊:“保护人证!”
沈潋命令一下,两排暗卫便拔出腰间的刀,同黑衣人砍杀起来。
但那黑衣人的手法却比一般的暗卫毒了太多,甚至剑上淬了毒,肆无忌惮便朝护着轿子的暗卫砍杀起来。
纵使是天策卫的暗卫,也如同官家的小兵一般,武力和黑衣人等同,不多时便和黑衣人杀成平手。
此刻,顾相宜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瞬间被外面刀剑碰撞的声音吓得瞪大双眸,不敢乱动分毫。
纵使沈潋答应过乖乖听他们的安排便不会有事,但她能听到不住的从高处落人的声音!
对方所派之人,恐是比暗卫还多!
沈潋杀完拦路这二人之后,急忙想去轿前,可脚还未动,便又有十个人落在他面前拦他。
这种死士是沈潋最为厌恶的,根本就是一帮不要命的劣狗!
沈潋挥刀,以一敌十。
但让沈潋没想到的是,此刻不止是两侧的阁楼里会飞出黑衣人,车队的正前、正后两方,竟同样有黑衣人使轻功而来,那速度极快,似是飞来一般。
沈潋一时被这阵仗惊到了,对方的人数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沈潋自己一时顾不了顾相宜,只得嘱咐属下:“护住轿子,不得有空!”
但此刻的轿子却因一时混乱的场面,不住的颠簸起来,顾相宜被惊得心脏简直跳到嗓子眼去。
但她此刻看不到外界的情况,只听那宝剑发出刺耳的“嗖嗖”声,尚且不知几个黑衣人整整齐齐的落地之后,挥剑将目标锁定为轿子,径直朝着轿子刺去。
护轿的暗卫也未曾想对面的兵器都是淬毒的,双方交手后,暗卫方一旦被划伤,立刻倒地抽搐,双方实力由此拉开差距。
听着暗卫被腰斩后倒在一旁的声音、马车缰绳在混乱中被砍断的声音、轿子轰然砸在地上的声音,顾相宜在轿里什么都看不见,但眼眸仍是下意识的不住流转着,整个人早已恐慌到骨子里。
这种混乱厮杀,她刚在船上经历过,本还心有余悸着,下一场厮杀便又在她眼皮底下上演。
殊不知,顾相宜正惊恐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
混乱到了极点的间隙,有一黑衣人位置恰巧靠近了轿子,那黑衣人眸光顿时犀利了一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入轿子的中下方。
沈潋大骇!
“糟了!”
只听轿内传来“噗”的一声。
下一秒,大量鲜血便从轿中溢出,鲜血流淌出轿。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正在打斗中的暗卫们纷纷瞠目结舌,只见那得手的黑衣人一把将剑抽出。
那可谓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惊得沈潋失声狂怒道:“混账!我同你们拼了!”
黑衣人们见沈潋奔来,那轿子里的人又流血不止,互相示意彼此之后,立刻用轻功一跃而起。
还不及沈潋追上,便纷纷消失在大雾之中。
同行的暗卫被吓坏了,见那染血的轿子后,声音发颤的问着沈潋道:“大人!人被劫杀了,怎么办呀!”
沈潋见此情景,又气又恼,上手便扇了对方一个耳光,怒喝:“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个证人也护不住!现在怕是迟了,我们只能加快脚步进城去,看看这证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暗卫们平时并不常见这身为四处之首的男人这般慌张的模样,但事儿闹成这样,暗卫们实在没办法,只得加快了步子,拖着带血的轿子急忙向前奔去。
殊不知暗处的刺客之首却是冷笑一声。
那位置正中脾脏,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等他们将人抬到盐运司的时候,人怕是都要发硬了。
暗处的人笑着,便又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给安瑾瑜。
此刻安瑾瑜正在家里找能传信的东西,可安家是官宦人家,且行的又是文官,哪里有那么多收集情报用的东西?
安瑾瑜在后院翻找东西的一幕,元玉婉是瞧见了。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夫君是有事儿瞒着她。
可夫君瞒着她的事儿太多,她也不知该不该问,索性管住了自己的嘴,在夫君备考之际,少惹夫君一些不愉快。
而就在这时,元玉婉见空中一只鸽子飞了进来,直接朝着安瑾瑜所在的位置而去。
刹那间,元玉婉有些怀疑——安瑾瑜近来在做什么?
后院,安瑾瑜正翻找传信工具的时候,见一只鸽子飞了过来。
安瑾瑜见了那鸽子的一瞬,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惊呼不妙。
结果打开信封的一瞬,果真见信封上写着——“人已除”。
“混账!”
安瑾瑜当即没忍住,在后院失声喊出。
他没要她死啊!
他想让她好好活着的,他想让她在他的怀抱中承认自己犯下的错,重新认识到他才是值得托付的人,而不是同他赌气嫁给一个无赖。
他气她、恼她、怨她、恨她……
但这一切都似是发脾气一般,他想要她回到她身边,做他的女人!
但是……
怎么就死了?
他竟将她误杀了?!
安瑾瑜顾不及其他,赶忙将信纸销毁,将飞鸽丢出去。
但他整个人的心绪,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这时,元玉婉终是耐不住了,她实在是疑惑——安瑾瑜情绪这般激动,究竟是生了什么事儿?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元玉婉顾不得其他,这次她便抓他一次现行。
她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安瑾瑜一听有声音,吓得心里“咯噔”一声。
转头,竟见是元玉婉!
安瑾瑜怒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元玉婉直言回道:“听闻夫君叫喊,便前来问问,夫君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同我说,我好为夫君分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