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瑜本想趁着无人,将顾相宜这事儿逼问清楚,但池映寒这无赖一来,安瑾瑜立刻变得嗤之以鼻,不愿同他这个格局的人交谈半分。
安瑾瑜遂道:“肢体未碰,言语未辱,何来欺负?不过是她欠我一个答复罢了。”
“我媳妇欠你的?你个王八羔子脸怎么比这片湖还大?!”
安瑾瑜就知道,池映寒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却见顾相宜的身子,下意识的躲在池映寒身后,池映寒也全然挡在顾相宜身前,有意护着她。
安瑾瑜一阵恼怒。
顾相宜根本信不过他,连个真相都不肯同他讲清,却信这该死的无赖。
这场面真是不堪入目。
顾相宜看得出安瑾瑜的怒意,但眼下顾相宜同池映寒和睦,也是全城皆知的事实。
至于安瑾瑜,他根本不是爱她。
他对她的执着,都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自己的东西被一个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夺走。
故而他恨着。
这会儿,池映寒却也问着顾相宜道:“相宜,他是不是又来骚扰你,又想纳你做妾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顾相宜生生的恐惧着。
恐惧着前世的悲剧再度重演。
这辈子,不论爱与不爱,她都不会再放开池映寒的手了。
顾相宜想着,小手不知觉的捏紧了池映寒的胳膊,借着池映寒此刻给她的胆量,高声表明了态度:“安公子,我知道我推了你的婚,未同你解释清楚,你心生不悦。可我不知应如何同你解释你才能理解,但现在你听着,我心里真实的答案便是——我先前对你是倾慕,倾慕你的才华、你的一切,可那不是两情相悦!直到我遇见了池二,我对池二才是真的喜欢!”
啥?!
顾相宜这突如其来的表态,倒是把池映寒搞得一头雾水。
小祖宗说什么?她说她喜欢他?!
安瑾瑜同是瞠目结舌,只听顾相宜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认为我自降格局、贪图钱财,爱慕虚荣……所有的恶名我都承担!可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无赖,我们私下两情相悦,才有当日首饰铺他替我解围,才有婚后的毫无矛盾,所有的和睦,都是因为我早已在定亲之前喜欢上了他。所以不是你负了我,而是我负了你,又为了顾及名声不肯说。如今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了,不如索性将真相告知于你——我偏是喜欢上一个无赖了!”
安瑾瑜被她的说辞彻底震懵了。
这个说法,他不是没猜测过,只是猜了又驳,驳了又猜,他全然想不通,她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无赖!
而池映寒心也缓和过来。
嗐,原来小祖宗是在这儿编呢!倒是跟他说一声啊,给他整得突然心血沸腾的,还以为小祖宗忽然哪下就爱上他了……
不过既然顾相宜这么说了,池映寒瞧着安瑾瑜那一副发自内心不服的模样,更是嘚瑟的道:“怎么?她喜欢本少爷,你有意见啊?你不服啊?不服也得服!本少爷告诉你,没人规定女人就得是男人掌心里的玩物,非得听男人的。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她们有自己选择夫婿的权利,你们尚未定亲,她喜欢上别人你管不着!她选本少爷,你更管不着!”
池映寒说着,便当着安瑾瑜的面将顾相宜揽在怀里,故意气死安瑾瑜!
安瑾瑜看着池映寒怀中那一脸坚定的望着他的顾相宜,以及嘚瑟的要上青天的池映寒。
打心底被气笑了。
定亲之前她便喜欢上了一个无赖,至于如何喜欢上的,安瑾瑜不知。
但看着他们这热乎劲儿,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安瑾瑜此刻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如此秀恩爱,竟有一分尴尬。
安瑾瑜遂也不问了,他只是由衷的叹了一句:“原来如此。顾娘子既有苦衷,坦言即可。况且我安某人从来不是非你不可。却说这半年来,我倒也不是多想什么,我只怜顾娘子你这般自降格局。”
安瑾瑜的话落了。
顾相宜遂在池映寒怀里,同他点了点头。
他如何骂她,那都无所谓了。
顾相宜宁愿退一步,也不想过多得罪他。
安瑾瑜这人心胸比池映寒都狭隘,且池映寒就算小心眼,但他不会给谁使坏,可安瑾瑜若是生了仇怨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相宜宁可忍下这口气,也不能明着再招惹他。
此事,最好到此为止。
但他这话落到池映寒耳里,便又是一番滋味儿了。
池映寒嘴角微微抽搐,道:“搞了半天,我还寻思什么事呢,原是半年前那档子破事,你还斤斤计较着?哎我说安瑾瑜你他妈是碎嘴子婆娘吗?!”
安瑾瑜扫了眼池映寒这厮,他自是厌恶极了这泼皮。
但他有他的原则,他不会跟一个泼皮斗嘴,自降身价。
安瑾瑜未理会池映寒,在双方说尽了话之后,他这才从了元玉婉的劝,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池映寒见他要走,之前如此,今日尚还如此,心里怒极了,又喝:“安瑾瑜你个王八羔子,我问你话呢,结果你连屁也不放一个就准备走了?!”
安瑾瑜已然转身,更是不理他,池映寒气极,继续道:“安瑾瑜,你以为你是哪门子神仙不成?还什么‘从来不是非你不可’,我家相宜才从来不是非你不可!你个王八羔子!不就是没嫁给你?她爱嫁谁嫁谁,关你屁事!倒是你,事后三番五次的纠缠相宜,你哪里是个文人墨客,我看你也是个混无赖圈的!”
顾相宜见池映寒越骂越欢,连忙阻他,道:“好了池二,别骂了。这事儿便过去了,让他走罢。”
顾相宜的不加反抗,倒是让池映寒纳闷。
这会儿安瑾瑜一甩衣袍,在元玉婉的搀扶下也离去了。
顾相宜松了口气。
他这次离去,恐是日后也不会再来招惹她了。
只是池映寒不解,道:“我还没骂够呢!”
“你再骂他有什么意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瞧不上你,不愿同你多说一句,甚至认为近了你都是辱了他。你在他身旁骂,他只当是犬吠。你再骂也是自讨没趣。”
最关键的一点,顾相宜没说出口。
她怕安瑾瑜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