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贺禹过来拿酒杯,另一手抓过烟盒,把主位让给蒋城聿。
直到蒋城聿走到跟前,沈棠站起,故作不熟:“蒋总。”
蒋城聿颔首,把西装递给服务员放到衣柜。
这里的服务员见过各样身份的男人,却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蒋城聿,他通身的禁欲感,还有清冷气场容易让人沉沦。
蒋城聿站在主位那张椅子旁,没坐。
他叩叩椅背,示意沈棠,“你坐这。”
这下所有人都错愕,除了严贺禹。
蒋城聿当着这么多人面让主位给她,沈棠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最擅长管理表情,大大方方:“谢谢蒋总。”
她自然往主位上一挪。
只是一个座位而已,竟然有种睥睨天下的优势。
今晚,没人再劝她喝酒。
蒋城聿在她旁边坐下。
自愿当陪衬。
今晚饭局的人都是察言观色小能手,互望一眼,恍然。
原来蒋城聿看上了沈棠。
沈棠镇定自如,还是之前那个手支下巴的姿势,一派闲适,看蒋城聿拆开折成花的餐巾布。
这个男人就是单单坐在那,都让人赏心悦目。
蒋城聿拆了餐巾布,胳膊长的优势,他左手绕过沈棠后背,几乎将她圈进怀里,两手捏着餐巾布各一角,轻轻往上一提,手指灵活,迅速将餐巾布打了结系在她脖间。
既明明白白高调宣示了主权,又遮住她身前那片若隐若现的美丽风光。
蒋城聿不忘给她缓解一时的尴尬,半开着玩笑:“餐巾布料子不错,临走打包几条放在飞机上用。”
严贺禹对着服务员,手里的酒杯朝蒋城聿那个方向一点,“你们发财的机会来了,一条算他两万块,不要跟他客气,打包二十条。”
他嘴角噙笑:“到时你们赚的钱分我点啊,我也不是贪心的人,给个十块八块就很满足。”
逗得服务员也笑了。
包间里你一言我一语,热闹起来。
蒋城聿跟严贺禹这两人,无论什么场合,总能游刃有余。
沈棠垂眸看餐巾布,又不是小孩子,没哪个成年人在饭局上把餐巾布当成口水巾。
不过因为是蒋城聿的杰作,这个临时围嘴就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蒋城聿对她一向体贴,也经常给她惊喜。不过这位蒋家二公子有两样比较忌讳的东西不能问他要。
一是爱情,二是婚姻。
其他的,他都不吝啬给她。
他对她的喜欢也从不掩饰。
不过他的喜欢从不走心,跟爱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有没有女人到过他心上。
蒋城聿问她:“什么时候回北京?”
沈棠转脸对上他的眼睛,“明早。”
蒋城聿旁若无人:“把机票退了,跟我一块回去。”
“私人飞机?”
“嗯。”
沈棠告诉莉姐,明天她不同行,跟蒋城聿一起回。
莉姐惊讶:【蒋城聿在上海?】
沈棠:【嗯,就在我旁边。】
莉姐听说蒋城聿也在今晚的饭局,心放回肚子里,她不用继续在这守着,【后天上午有商务站台活动,我八点钟去接你。】
天天连轴转,接下来还有五六个商业活动,沈棠记不清后天是要给哪个品牌方站台。
【什么品牌?还有哪些人去?】
莉姐把活动截图发过来,是a运动品牌北京旗舰店的周年庆活动,一同参加活动的还有该品牌的男装和男鞋代言人,霍腾。
莉姐:【你们俩是合体出席活动,到时我把女士新款鞋子和衣服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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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城聿原本没打算喝酒,严贺禹已经让人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就算是以水代酒,也没人有异议。
“红酒,谢谢。”蒋城聿闲散地靠在椅子里,拿了一只高脚杯给服务员。另一只手自然搭在沈棠的椅背上,指尖绕了一圈她的长发。
一杯酒,他敬了一桌人。
“以后我女朋友来上海,还麻烦各位多多照顾。”
沈棠正看莉姐的消息,忽地转脸看他。
所有人反应都慢了半拍,等反射弧回来忙举杯,“蒋总您客气,应该的。”
他们听出了蒋城聿那句话的弦外之音,重点不是让他们照顾沈棠,是让他们知道,沈棠是他女朋友。
严贺禹又添一把柴,“知道你操碎了心,为了这顿饭你坐了游艇赶过来。来来来,祝你们小两口甜甜蜜蜜。”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了然,原来沈棠跟蒋城聿不是刚认识。
谭总默默把那杯没敬出去的红酒一口闷下去。
庆幸自己没过分表现出对沈棠的非分之想。
又开始了另一轮敬酒。
沈棠对蒋城聿突然公开她,分外淡然,谈不上高兴或是惊喜。
在蒋城聿那个圈子里,只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才有分量,他们的女朋友和后来的未婚妻通常都是两拨人。
女朋友这个头衔,其实有跟没有差不多。
当然,有时候还是有几克分量的。
比如现在,桌上这些人以后见到她,多少都会给她面子。
沈棠拿果汁杯跟蒋城聿的酒杯碰了下,用眼神把谢谢两个字递给他。
饭局结束,沈棠先行离开,今晚住蒋城聿公寓。
司机在楼下等着,避免被偷拍,她跟蒋城聿分开下楼。
包间里只剩蒋城聿和严贺禹,烟雾弥漫。
严贺禹点上烟,陪蒋城聿坐两分钟。
他从不关心别人的感情私事,哪怕是蒋城聿跟沈棠之间,除了偶尔帮忙赞助广告,绝不多问半句。
今天实属好奇。
“你什么情况?又是送冠名广告又是绕半个上海赶来给系个餐巾布。”
“没什么,三周年。”
蒋城聿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严贺禹今晚喝了不少酒,反应比平常迟钝。
没明白三周年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示意蒋城聿:“你说明白一点。”
看严贺禹不是调侃,蒋城聿难得有耐心解释,“我跟沈棠在一起三年了,给她的礼物。”
“?”
严贺禹虽然喝了不少,他确定自己没醉,“你们俩两个月前不是庆祝过三周年?连那个蜡烛都是专门给她定制的。怎么又要庆祝?”
蒋城聿起身穿上西装,“沈棠说她上次记错了日子,这个月才是三周年。”
其实这个月也不是,下个月才是。
“不是...”
“呵。”
“你就这么由着她?”
严贺禹语无伦次。
他揉揉鼻梁,无fuck可说。
沈棠那个女人就是一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