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仪,修仪?”
上官婉儿还在净房,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怀里还抱着件衣裳,阿桃就在外间,立即拦住她:“阿阮,何事?”
阿阮一脸惊怕:“我……我有事要见修仪,紧紧要紧的事。”
“有事且等修仪出来再说。”
“等……等不了了,再等就要出事了。”
阿桃还待阻拦,阿阮已然道:“阿桃姐姐,是阿梨姐姐命我来的,不然,我也不敢在修仪在净房的时候惊扰。”
正在里面让明香整理衣饰的上官婉儿出声道:“阿桃,让她进来吧。”
“喏。”
阿阮立即进去,匆匆一礼,赶紧上前,附耳低声道:“禀修仪,方才在宫里发现猫尸。”
猫尸?!
上官婉儿一惊,明香也是一愣,想也不想一把拉住阿阮:“你来的时候可有声张?”
阿阮连忙举起怀里抱着的衣裳,道:“不曾,出来的时候,阿梨姐姐特意交代过,只说给修仪送衣裳的。”
主仆俩儿对望一眼,上官婉儿果断道:“明香你回去看看,阿梨新来,宫里的事许多并不知晓内情,恐处理起来有纰漏。”
“喏。只是,主子这里……”
上官婉儿道:“有阿桃在,无妨。”
上官婉儿点点头,明香看看四周,立即做决定:“阿阮你留下,伺候好主子。”
“喏。”
明香立即脚步匆匆地离去,明香一走,上官婉儿扫阿阮一眼,淡然道:“服侍我更衣。”
“啊?”
阿阮有些呆。上官婉儿微微皱眉:“你既是给我送衣裳来的,不换岂不是不符合常理?”
阿阮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对,还是主子聪明,奴婢这就服侍您更衣。”
上官婉儿淡淡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静静地站着,配合着阿阮换衣裳。阿阮从未干过贴身伺候的活儿,初次做,人又不是机灵的,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不是这里弄错了,就是那里戴歪了,还是上官婉儿看不下去了,出声一样样指导着,只怕这衣裳今天是不用穿好了。
“这位姑娘,可看到一个小郎君过来?”
阿桃打量两眼面色焦急,明显做仆妇打扮的妇人,问道:“你是太平公主府里的人吧?你找的小郎君是公主家的?”
妇人连连点头:“对对,奴婢就是公主府的,是三郎的乳母,我家三郎来出恭,方才跑丢了,敢问姑娘,可看见了?”
阿桃道:“原来是这样,好叫嬷嬷知晓,并不曾看见有小郎君来。”
“啊?多谢姑娘,那奴婢再去别处找找。”
乳母焦急不已,正待走,被上官婉儿叫住:“等等。”
乳母显然是认识上官婉儿的,立即行礼:“奴婢见过上官修仪。”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问道:“好好地孩子,你们怎么跟的?怎么会不见的?宫里是什么地方,也是能让孩子乱闯的?”
乳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急道:“修仪教训的是,也是奴婢们疏忽,小郎要出恭,原有婢女跟着进去,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奴婢进去净房看,小郎便不见了。”
上官婉儿眉头一紧:“跟着的人呢?”
乳母道:“跟着的人被宫里的人拉住问话,说是里面有服侍的人。”
“荒唐!自己的小主子,居然就这般撒手给外人?且等着公主收拾你们就是。此事上报公主否?”
“还未曾。”
乳母眼神有些躲闪。上官婉儿不禁一怒:“荒唐,出了这等事,自当立即上报主子,如何还有这等侥幸心理?还不快使人去报。”
“喏。”
乳母应了一声,旋即有些犹豫:“可是,我家小郎那里……”
上官婉儿嫌弃地瞪她一眼,吩咐道:“阿桃,你去帮着找找,此事你擅长。”
阿桃有些犹豫:“可是,修仪,阿桃不能离开您半步的。”
上官婉儿道:“我这里有阿阮跟着,我现在就回含香殿去,放心,你快去帮着找找,免得事情闹大,最后不可收拾。”
“喏。”
阿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拉上乳母,问道:“方才小郎是在哪个净房出恭?是哪个宫人服侍的?”
“那边,姑娘请跟我来。”
看着两人走远,上官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不曾言语,转身向摆宴的含香殿走去,刚走到门口,迎面就遇上一张泛着红光的笑脸:“才女这是要往哪里去?”
“潘郎?”
上官婉儿皱起眉头,看着潘瑜隐隐带着亢奋之色的眼神,心头电转,不动声色道:“潘郎不在陛下身边服侍,出来作甚?再者,这里是女子净房,潘郎一个男子来这边,怕是不妥?”
潘瑜笑笑,贪婪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上官婉儿身上巡睃:“陛下已经醉了,妥不妥的,只要才女在,又有什么关系?才女当知某家心意的,等了这么久,才女也不曾给一个答复,今日既然遇上,机会难得,莫若才女便成全了潘某吧?潘某定不会有负才女。”
上官婉儿面色一紧:“你想做什么?”
潘瑜嘿嘿笑笑:“我想做什么,才女难道还不知吗?左右不过是男女那些事。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才女独居宫中,空枕难免寂寞,潘瑜不才,愿为才女效劳。”
“放肆!”
上官婉儿退后一步,斥道:“阿阮,你还愣着做什么?”
阿阮低着头不说话,不仅没回应上官婉儿,甚至还连连退后,直接避让开来,转身面对着墙壁,抖若筛糠,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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