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过去,伸臂从后面拥住他的肩:“阿晨,你心疼我了?”
芮云常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一开始同意莫晓去镇抚司,是觉得有邵平安排,不会出什么大事,阿晓一心想去,他不想阻拦她,弄得彼此不愉快。
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丁昊穹,他虽设法拖延了一阵, 阿晓却还是受伤了。
若是当时他也在镇抚司里面,就绝不会让她受伤!
但偏偏他没法进去, 只能让邵望舒陪着她。
而追根溯源, 若不是他请辞东厂提督, 换了盛安福执掌东厂,也就压根不会有今天这回事了。
他怪邵望舒没有看顾好阿晓, 也生气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方才还要亲手替她冲洗伤口, 看她吃苦受痛, 让他更添郁闷。
莫晓接着道:“我自己做大夫的,还不知道么?这伤其实真没什么事,即使不重新冲洗也没关系,感染的可能很小很小, 我只是谨慎些,以防万一而已。我也不是很痛,今天这样冲洗过后,以后就不需要再这样弄了。”
芮云常也知道今日阿晓受伤是意外,其实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尽管理智上知道,心里那块疙瘩却没那么容易顺下去。
莫晓见他还是蹙着眉不言语,便边说边孩子气地扳着他的肩,来回摇着他。
单论力气,芮云常若是不想动的时候,十个莫晓都摇不动他,这会儿却顺着她的劲儿任她前摇后晃,脸上表情也随之变得软和起来。
莫晓趴在他背上,探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这么歪着头看他:“不生气啦!好不好?”
芮云常斜着瞥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指指自己的嘴。
莫晓嘻嘻地笑着,往前探身去亲他嘴唇。
芮云常把头侧转向她,抬手挽着她后脑勺,两人唇一沾上就分不开了。
又亲一会儿,芮云常干脆把莫晓拉到前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亲。
董妈放完水过来诊室,只见灯光却没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张一眼便掩嘴乐了,笑眯眯地转身离去,打算先去把面煮了,晚些再来叫东家沐浴。
芮云常听见董妈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又退走,只当没听见。
莫晓的肚子却咕噜噜叫了一声。
她笑了出来,轻轻推开他:“水应该放好了,我先去沐浴,一会儿吃面。”
芮云常勾着她不放:“今天不要洗了,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莫晓抱怨道:“你知道我躲到哪里了么?丁昊穹来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躲进牢房里装成犯人。还在那破褥子上坐过。身上脏的不得了,不洗怎么行?”
芮云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就是刚装完乞丐我也不嫌你脏。”
莫晓噗嗤笑了:“可是我嫌啊,这样没法上床睡觉,我非得洗个澡不可。”
芮云常薄唇微弯:“那我帮你洗,你的手别沾水。”
莫晓脸微红:“你是趁机占便宜吧?”
芮云常脸带不屑道:“早就看过了,不稀罕。”
莫晓甩他个大白眼,接着想起在芮府泡澡时,他闯进来的那回,便再甩他个特大白眼。他却只是笑。
莫晓没洗手,芮云常帮她把干净衣物找出来,拿去沐浴间。
他刚在外间柜子上放下干净衣裳,莫晓便推他出门:“好了,后面我自己来就行。”
芮云常走近门边,没有出去,反倒把门闩落下了,回来替她解衣。
莫晓一边躲他,一边嗔道:“时辰不早了,别闹。”
芮云常勾住她的腰不让她躲,迅速脱下她外袍,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时辰不早了,早点洗好还能休息会儿。我就是帮你洗个澡,你不许胡思乱想些不正经的事知道吗?”
莫晓:“……”
怎么就成了是她在乱想些不正经的事了呢?
她索性不躲了,也去解他衣衫,不过她一只手不够灵活,芮云常已经把她衣裳脱完了,她才解开他衣带。
芮云常把自己身上半解的衣袍统统脱掉,随手抛在一边,只留条中单长裤,半拥住她轻推着往里间走。
把她带到水阀下方后,他让她把受伤的那只手举高,扶在墙上。
抬手打开阀门,温热的水淋了下来,洒在她身上,溅起剔透的水花,水珠落在高起处,顺着肌肤滚落,在低凹处汇聚成一股股细流,沿着双腿流下。
芮云常关了水阀,拿起澡豆在手里打出泡沫,往她头发上抹。
耐心地将所有头发涂满泡沫,接着十指伸入发间,替她按摩头皮。
这倒确实是她用一只手做起来极为困难的事,真要勉强用一只手洗头,不知要洗多久才能洗完了。
他按摩的力度不轻不重,十分舒服。
莫晓闭着眼,渐渐放松下来。
他打开水阀,将她头发冲洗干净,梳顺,盘起来挽在头顶,用簪子别住。
接着再打了泡沫,往她身上抹。
莫晓勉力忍耐着,却不由自主呼吸渐促,身子也跟着发热,软绵绵地就往他身上靠。
芮云常低头看着她,嘴角带笑,凑近她耳边低语:“别乱想,今天只洗澡。”
莫晓没好气地拿眼白瞅他:“我在想什么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