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斗开始之后,部分骑兵脱离本阵,下马步战,因为是攻坚战,格日勒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并没有将骑兵部队一味的往前压。而是利用少量的步兵和炮兵协同作战,骑兵在周围关注战局。
面对日军隐蔽的地堡,骑兵的作用在攻坚战中顿时被弱化到最低限度。
格日勒并不着急,骑兵部队出现在纳河不过是扫清日军残余小部队,事实上,日军的兵力在纳河周围并不多,格日勒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指挥作战,而不用担心大队日军赶来。
为此格日勒准备利用这个战场,好好的磨练一下三个兵种之间的协调关系。
“首长,总指来电。”
在望眼镜中,格日勒清晰的看到日军炮楼在轰然到底的那一刹间,忍不住双脚用力,战马打着响鼾,原地打了一个圈,好不容易勒住有些躁动的战马,格日勒回头对参谋:“什么任务?”
“总指命令我部,集中兵力越过铁道线,往西接应已经越过嫩江防线的西路军团先头部队,务必在天黑之前和对方接上头。”
语言非常简洁,对于骑兵来说,最艰难的作战由步兵完成。
骑兵更重要的是保护纵深防御之间的联系,说白了就是保证后勤通道的安全,防止日军小部队渗透。
“接应西路军团先头部队?”格日勒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惊讶道:“不会是总指和西路军团失去了联系吧?”
两军交战之中,一支部队突然联系不上了。
对于一场战役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疏忽,而且随着中断联系的时间越来越长,对战局的影响将来越来越大。甚至最后成为左右战役胜败的关键性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格日勒也无法再劳神淡定的在一边观战了,这可是等不得任务:“马上命令骑2营全部下马,骑兵当步兵用,利用炮兵打开的防线缺口,往日军防御中心位置扎进去,我要在半个小时之后看到鬼子的膏药旗消失在我的眼前。”
参谋长迟疑了一下,转身骑着战马去指挥部队。
心里还在担心,希望部队的损失不要太大。毕竟骑兵训练和步兵训练是两回事,骑兵更注重战场的突袭,而步兵两者兼顾,除了骑兵在速度上的优势,阵地战中,骑兵无法发挥其战斗力的一半。
毕竟,没有了战马的提速,最优秀的骑兵部队,也只能沦落为二流的步兵。
格日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炮兵连,6门野炮比起日军一个旅团三十多门火炮数量,只不过是对手的一个零头。可从这支骑兵部队组建之初开始,就是以野战和突袭为组建思想来建立的,部队有野战的能力,但是缺乏野战中强大火力保障,也是因为火炮数量无法全部满足骑兵攻击的需要。
为此,格日勒还以骑兵旅的名义,向上级请示过几次作战任务。
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驳回,理由很简单,在同等兵力下,骑兵旅对上日军骑兵联队,处于绝对下风。这话格日勒当然不服气,但打仗也不是光靠士气就能够培养起来的。
骑兵的没落在东方或许还不明显,但在西方,已经逐渐被机械化装甲兵团所取代。
波兰几十万骑兵部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倒在德国装甲师的面前,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可骑兵也不是一无用处,在战场支援,平原作战中后方禁戒,正面战役中互相的兵力牵制上,都是非常理想的辅助部队。
可以说,格日勒这段日子过的非常不得意。
无法担任战场的主角,也知道坐坐配角,欺负一下落单的小鬼子,就像是眼前的这个日军据点,在拥有了一定数量的火炮之后,格日勒的自信渐渐的膨胀起来。
上千骑兵,围攻只有不到200人的日军小部队,自然得心应手。
随着战斗的推进,2营一个连很快就越过了日军防线的缺口,往内部渗透进去。可骑兵下马作战后,对步兵战术的生疏一下子让2营吃了一个哑巴亏。部队冲的太快,后面的口子竟然被日军的一个机枪班给堵住了。
看到这一幕,格日勒顿时慌了起来,前天晚上,偷袭六合日军火车站的一幕又将重演。偷袭日军火车站是在夜晚,骑兵靠着快捷的反应能力,将日军外围的火力点一个个拔掉之后,总算有惊无险的将日军消灭在车站周围,并没有造成大量的损失。
但现在是白天,日军在熟悉的据点周围设立防线,自然不存在视角上的盲区。
眼看一个连的部队被围,格日勒有种蓄力一圈打在棉花袋上,连带着还闪了腰的苦闷。
不是犹豫的时候,格日勒明白,在兵力上他处于绝对优势,拿下战斗是没有问题的。本来,他并没有全力进攻据点的意思,只要他将部队把鬼子的据点围住,相信在周围的日军增援部队很快就会赶来,在半路上打一场伏击,对于骑兵来说绝对是最理想的战斗方式。
但总指的命令,让骑兵旅收拢兵力之后,向铁路西线渗透。
不但有消灭路上小股日伪军的作战任务,更重要的是要肩负寻找5纵先头部队。
几项任务放在一起,格日勒不得不冒险。
而接下来,冒险的风险还比较大,虽然临时充当步兵的骑兵,依托断壁残垣节节反击,但火力无法威胁到龟缩在残余地堡中的日军守敌,每时每刻都会增加伤亡。
火炮在此时已经失去了继续作为步兵进攻武器的作用,逼近可能会连自己人一起伤到,火炮的压制就无从谈起了。
正在格日勒心中愤慨不已,胸口宛如一团烈火般灼烧,压抑的感情无法宣泄的时候,战场突然出现了一丝变故。变故来源于日军防线的背后,据点守卫的日军本来数量就不足。在面对骑兵旅火炮的进攻下,损失了一半左右的兵力,只能抽调一部分其他守卫力量,来补充到骑兵旅进攻的方向,从而渐渐的将防线稳固下来。
当然,守敌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只能延迟据点被攻克的时间,不能改变最后的失败。
落在骑兵进攻后方的据点守卫力量顿时薄弱了起来。
而混乱就是从这一区域蔓延开来,接到的进攻命令的警卫团一个连,在零星的抵抗下,通过了最危险的开阔地带,用一包炸药,炸开了据点厚实的墙壁,早就准备好战士,迅速越过墙壁,深入据点内部。
面临前后夹击,日军的守敌在厉害,也不过就两百来人,在伤亡百人之后,还能抵挡住骑兵旅的进攻已经倍感吃力,这下后背在被人捅上一刀,渐渐也是去了抵抗能力。
轰隆——
一团黑烟顺着砖石地堡的射击孔中冒出来,即便里面的守敌没有被炸死,也会被封闭的气流给震晕。
日军据点指挥官在发现后方不稳,第一时间赶到了观察口。
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绝望起来,事实证明,他们面对的对手在武器上虽然不是太差,但似乎没有重武器。可单兵的作战素养,让读过几天军校,在战场上磨砺过的日军指挥官顿时有种如坠冰窟的寒冷。
两个火力点,封锁一个界面,竟然被对手轻松的突破。
两挺机枪,加上步枪的补充,竟然仅仅让对手的进攻势头稍微慢了一些,但毫无疑问,从背后摸上来的警卫团的作战素养都是一等一的彪悍。只有置身于战场中央的人才能感觉到这种让人惊叹的战场生存能力。日军的火力在仅仅给对手造成了两人的受伤,可是对手的后续部队已经快速的推进到距离据点中心防御阵地不到20米的距离。
或许是一道矮墙,或许是一堆不起眼的杂物背后,说不定就是已经靠近过来的对手。
冷汗从日军中队长的背后窜了上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难道是精锐的野战部队?日军指挥官自作内行的一眼看出,偷袭他们后防线的一定是中共野战部队中最精锐的攻坚部队。
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守备旅团中,毫不起眼的中尉中队长。
天哪!
鬼子中队长心中不由的怒吼:“自己什么时候被这么重视了?曾一阳难道看着27旅团在边上不进攻,专门欺负守备军吗?即便不打14师团旗下的27旅团,23师团距离也不远啊!”心中满是怨气的鬼子中队长深知,除了投降,唯一的结果就是战死。
投降?
如果日军军官敢投降,那么他们在家乡的家人一定会成为集体下地狱,鬼子中队长也放弃了这条唯一的生路,沉着脸对边上的高级军曹说:“命令部队做好玉碎的准备,务必坚持到最后一刻,为帝国圣战流尽最后一滴血。”
“嗨!”
军曹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连单薄瘦弱的身体也打着摆子。
随着最后两个侧翼堡垒的被攻破,主堡内的日军甚至开始了临死之前的仪式,钢盔也不戴了,甚至连军帽都不要了。头上扎着白带子,宛如一伙出殡的家奴,丧气的不得了。
决心一死的最后十几个日军,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全部坚守在战斗位置,似乎只要不怕死,就能无往不利似的。重机枪不知疲倦的喷射的火舌,似乎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之火。
可这一切,注定会被消灭,成为整个松嫩战役的一段小插曲。
危险!鬼子中队长凝坐在弹药箱上,一副神游天外的镇定摸样,给部下不少安慰。但是一种老兵天生的警觉还是让他睁开了眼睛,手中拄着指挥刀的样子,说上威武,也不会给军人这个职业丢脸。
一般来说,鬼子坐着要比站着更耐看一些。
毕竟,先天的劣势无法用装饰来弥补,反而站起来,啥威势都没了。
不过此时,鬼子中队长早就忘记了要用最威严的姿势去天国的誓言,反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冒着白烟的布包。熟悉中国军队装备的日军,能够在第一眼就认出这种常见的东西,手榴弹包。一次能够并列放上4枚手榴弹。
至于冒着白烟,就更简单了,说明里面放着的手榴弹的引线被拔除了,爆炸在即。
已经容不得多想,举起雪亮的指挥刀,凌空劈下。
刀光映过说不上粗壮的木棍,发出嗤的一声细碎的摩擦声,浑然到地。同时有几个碉堡内的日军发现了危险,手忙脚乱的冲上来,想在手榴弹爆炸之前,将这个危险物扔出去。
轰隆——
碉堡上的泥土都带着一层黄色的尘土,爆炸竟然让碉堡丝毫无损,但在内部发生的爆炸,几乎是判定了躲在碉堡内的鬼子全部归天。
见到爆破成功,几个战士飞快的遇过空旷地带,冲上了不远处的日军旗杆,飞快的解下了在战火中已经残破的日军膏药旗。一面鲜艳的红旗,在烟雾缭绕的战场上被升了起来。
几乎在几十秒内,参与进攻的警卫团战士,从各个隐蔽物中冲出来,搜寻可能躲避日军的死角。除了零星的枪声之外,整个日军据点内瞬间易主。
“1排长,带人庆典物资,把武器和弹药全部搬离据点。”
“2排,马上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受伤的骑兵同志!”
“3排原地禁戒!”
1连长在飞快的发布着命令,务必将所有战利品全部囊括到自己腰包中。5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是在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至少还会留下一部分战利品给兄弟部队,可此时,战士们手中的枪中都快没子弹了。
已经顾不上风格了。
对面骑兵旅指挥部,格日勒正在奇怪,明明他已经将2营撤离了战场,为什么好端端的鬼子的膏药旗就被拔掉了?
由于铁路的路基要比周围高上一截,周围也没有高低可以俯瞰,格日勒即便骑在马上,也无法看到铁路对面的情况,自然不知道,在2营撤离的时候,有一支部队从日军背后攻了上来。
“拿下来了?”一副见鬼一般的神情,让格日勒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边上的警卫员也不敢笑他,相反,和格日勒一样,表情也非常丰富:“命令炮兵,取消炮击命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