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知一听,激动得差点从地上爬起来。
“感兴趣感兴趣,师父,我要学。”
玉沧雪在孟云知众多头发中发现一根银发,拈起来仔细扫量,话语显得格外漫不经心:“你方才说不。”
孟云知飞快接话:“我反悔了。”
玉沧雪眉眼皆笑意,“作为玉沧雪的徒儿,话已出口,不能反悔。”
孟云知瘪了瘪嘴,装可怜,“师父,我知道错了。”
玉沧雪丝毫不为她的可怜兮兮所动,坐直了身体,将没制作完成的机关器摆到她跟前,递了个戏谑的眼神。
“迟了。”
这个可恶的腹黑的男人!
孟云知想扑过去咬死他。
狠狠瞪他一眼,将地上的机关器拾起来继续摆弄。
玉沧雪质疑她的能力,“成功得了么?”
孟云知丝毫不肯示弱的说道:“当然,我肯定会度过这个瓶颈。”
不就是将兽丹塞入机关连弩中,让机关连弩活动起来么?她就是把这个兽丹砸成粉,也要塞进去。
机关连弩镶嵌兽丹的地方不够大,孟云知使劲再使劲,这个兽丹愣是不肯进去,而玉沧雪根本不费任何力气就契合了,这不科学!
玉沧雪微笑着看她,像是在看什么笑话。
在孟云知第三次试图强行将兽丹按进去的时候,兽丹“嘭——”弹射而出,飞向玉沧雪的脸,玉沧雪眼明手快,两指一夹,将兽丹接住。
孟云知弱弱的低下头。
“一如当初爱逞强。”玉沧雪将机关连弩拿起来,说:“抬头,仔细看。”
孟云知赶忙聚精会神的盯着。
玉沧雪大手指顶住机括那部分,两个小拇指撑住两侧钢木,另一个大拇指和食指将兽丹放入凹槽内,使劲一按,便镶嵌完成了。
孟云知惊奇的“咦”了一声。
玉沧雪又将兽丹抠出来,交到她手上,“试试?”
孟云知点头,学着玉沧雪那般每一步进行,然后她悲催的发现,她的小拇指顶不开合拢的钢木。
“……”
玉沧雪朗笑出声。
这个呆蠢的徒弟!
孟云知微微尴尬的脸红。
玉沧雪伸手,大掌落在她的头顶上。
冷眸中流转着淡淡的温情的光,夹杂着隐忍的情愫,如同三月春阳,眷顾人间,令人如沐春风的舒适。
孟云知眯着眼睛,似被人爱抚的小猫。
“玉沧雪,我回……”
妖娆妩媚的声音响起一半,便再也没能说下去,她隐匿身形,望着这一幕,唇口酸涩,苦水上涌。
玉沧雪问:“还试么?”
孟云知倔强得像只小青蛙,“试!”
“要为师教么?”
“不”字才说了半个音,孟云知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有本事半个时辰内教会我!”
“半刻钟即可。”
“不信。”
玉沧雪在地上一堆杂乱的木屑中翻了翻,翻出一个细小的大拇指长的长方形木块,往机关连弩的机括中一卡,吩咐道:“不用理会机括,你双手齐掰端口试试?”
这次孟云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凹槽掰大了,兽丹自动咕噜咕噜的滑了进去。
终于成功了,孟云知小脸上满是兴奋,将自己完成的机关连弩拿着把玩。
取下卡住机括的小木块,对准立起的靶子,一按,一支短箭呼啸射出,插在靶上,再按一次,十箭连发。
“好厉害。”
“只是小玩意儿罢了。”玉沧雪弯身处理地上的杂废,悠然道:“明日教你制防御型的机关兽。”
孟云知小脸一拉,“今天还早,不如今天学吧!”
她正在兴头上呢,为什么要中止啊!
往日都要学到半夜的,今日天都没黑,急什么!
玉沧雪睨她一眼,“不是吵嚷着要休息么?”
“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但为师不想教。”
孟云知简直给他跪了。
她哼了一声,吐槽道:“不敬业。”
玉沧雪剑眉微挑。
这意思分明是:我就不敬业,你奈我何?
孟云知有些沮丧,玉沧雪淡笑:“带上机关弩,为师带你去猎鸟。”
“唉?猎鸟!”孟云知的沮丧顿时一扫而尽:“去哪儿猎啊?”
“机修阁第三层。”
玉沧雪顺着参研机关术的墙壁走到尽头,顺手取了墙壁上一盏灯,走入螺旋状的漆黑的甬道。
孟云知紧紧跟上去。
莫弦凝方才从暗处走出来,望着她们的背影一会儿,离开了机修阁。
她根本就不该回来。
“师父,不是说去第三层么?我们这是往地下走吧?”
孟云知疑惑的问。
玉沧雪站定,将灯压低,伸出手:“上来。”
孟云知一瞧,玉沧雪已飞上了一块悬空的铁板,摇摇晃晃显得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
孟云知握住他的手,借力跳上去,铁板又一晃,孟云知下意识抱住了玉沧雪。
玉沧雪轻笑一声。
孟云知感觉身体平衡了,将指头从玉沧雪的肩膀上挪开。
玉沧雪却一下圈住她的腰,将灯往某个地方一放,抓住身旁铁索,不等孟云知挣扎,“啪——”玉沧雪重重拍下了某个机关,铁板急速往上升。
这直线上升的速度跟坐过山车一样,由于地面空荡荡的,传来了风声的回响,似厉鬼的哭嚎。
孟云知没忍住,拽住了玉沧雪的袖子。
真特么吓人。
玉沧雪转眸,于黑暗中凝视她的容颜,眼中溢出温柔的笑意。
不过须臾,亮光照入,玉沧雪敛了神情,扣着孟云知腰肢的手,改为负在身后,等到铁板与地板合拢,他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孟云知一边跨下步伐,一边惊叹,只见这第三层全是成型机关兽,精致美丽,栩栩如生,就和她的熔岩人一样,不,也许更厉害。
太妙了。
玉沧雪又按下一道机关,“嚓”一扇暗门开启,一阵机关鸟蜂拥而出,鸣叫着对孟云知发起了攻击。
孟云知“卧槽”了声,赶紧将机关连弩举起来,对准飞得最近的一只,扣下扳机,一箭射出,插入了机关鸟的身体之中。
飞鸟飞了一室,玉沧雪施然坐下,旁观相望。
孟云知分一丝心剜了他一眼,说带她来猎鸟,原来是这么个猎法!
就分这么一丝丝心,一只鸟啄了她鼻子一口,孟云知疼得直想流泪,一巴掌将鸟拍开,举着连弩又连射了十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