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对此肯定地无以复加:“是。”
瞟了他一眼,她又慧黠一笑地问:“薛小姐人也长得真漂亮啊!是吧?”
这个问题江澈就不那么肯定了,“嗯……还行吧。”
“不是吧?只是还行?你不觉得她长得漂亮吗?”
“我……见她的次数不多,也没怎么注意过她的长相了。”
舒眉半真半假地笑问:“这样的大美女你都没注意过。我说亲爱的,你该不是眼睛里只看得到我一个女人吧?”
像往常一样,对于她的玩笑话,江澈大都很认真地回答:“是——因为别的女人都和我没关系,我为什么要注意她们呢?”
一句玩笑话换来一个如此认真的答案,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萌。萌得舒眉一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在他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这个答案我喜欢,奖励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人头熙熙攘攘的戏院里,颊上忽如其来的吻,让江澈不由自主地一呆。
民国时期,社会风气虽然比起封建王朝时代要开放多了,但是总体上还是偏保守的。公众场所的男女亲吻,在当时可谓有些惊世骇俗。所以舒眉忘情地当众献吻,让江澈无法不呆。
呆过之后,江澈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双颊还情不自禁地泛开了大团红晕。他有些不放心地左右环顾了一圈,幸好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之间的“逾矩行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台上再三谢幕的薛白身上,所以这个蜻蜓点水的吻除了在他脸上制造了红潮外,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任何影响。
一个刀光血影中纵横来去都能面不改色的成年男子,却被大庭广众下的一个吻搞得红了脸,腼腆羞涩得如一位青涩少年。舒眉看得唇角噙笑,眼波流蜜,促狭地继续“调戏良家妇男”:“哇哦,澈gg,你的脸红了,你害羞了——不过你害羞的样子真是萌萌哒!我喜欢。”
再被她这么一“调戏”,江澈的脸颊越发像失了火一样又红又烫,他哭笑不得地问:“你们21世纪的女孩……说话行事都这么大胆吗?”
“你觉得这就算大胆吗?其实我都算是含蓄保守型的女生了,比我更大胆的还大有人在。你要知道,在21世纪,一对恋人在街头旁若无人地拥吻是常见街景,路人们甚至都懒得停下脚步看他们。”
“什么?当街拥吻?”江澈对此实在无法不惊讶,“不是吧?21世纪居然风气开放到了这种地步?”
“那当然,还有更开放的事呢。我告诉你啊……”
舒眉言笑晏晏地对江澈说起了21世纪的风气之开放种种,他一脸匪夷所思地听着。毕竟台上的名媛义演已经完全结束了,他们可以尽情交谈,而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别人看演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周日蒙各位小主恩准,作者菌休息了一天。今天特来送上甜章一节,加倍撒了很多糖,各位小主甜得开心吧?:)
72|29. 独家发表
在一片如潮不绝的掌声中,薛白已经再三谢过幕了,所有参加义演的名媛们也一一再次出场向观众最后谢幕。
站在舞台中央,一身大红嫁衣的薛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在。但是她的目光焦点,却一直停留观众席上舒眉和江澈的位置。所以之前舒眉的忘情一吻,被她尽收眼底。
虽然薛白一向以时髦前卫的新女性自居,可是舒眉那个吻却是连她都无法不惊讶的行为。看到江澈也被这一吻闹了一个大红脸,而舒眉却是一派不以为然的坦然笑容,她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在薛白的认知,女子主动向男子献吻,要么就是闺房中的私下亲昵;要么就是烟花女子取悦客人的公开狎昵。可是舒眉两者都不是,她在熙攘热闹的戏院里,不假思索地就吻了一下男朋友的颊。按理这种算是有伤风化的行为,可是她却做得那么自然而然,丝毫不会令人觉得不庄重、不自爱。
薛白若有所思地想:真想知道这个舒眉到底是什么来历?和其他女人相比,她真得很不一样呢。
名媛义演结束后,舒眉特意拉着江澈去后台探班,当面夸赞了一番薛白的完美表演。一番赞誉之辞说到最后时,她还脱口而出:“薛小姐,你唱得这么好,我都快成你的粉丝了。”
薛白正在卸妆的手一停,表情迷惑地问:“粉丝?”
江澈与舒眉交往已经有一阵子,已经了解她如果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肯定又是21世纪的火星话。不过这句火星话实在很令人莫名其妙,他听得一脸糊涂地问:“为什么是粉丝不是面条?”
舒眉赶紧笑着解释:“粉丝是英文 ‘fans’的谐音意思,表示我是你的戏迷呀!”
薛白明白地点点头:“哦,这样啊!谢谢。”
三个人正笑谈着,有个西装革履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走过来,微笑着对薛白说:“珊珊,首都饭店的庆祝酒会已经预备好了,一大帮人在等着庆祝你的演出成功呢。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要不要一起参加?”
舒眉认出了这位年轻人就是上回陪薛白一起出席汪家长子订婚酒会的那位男伴,只是不清楚他的身份来历。
薛白站起来,微笑着为他们作介绍,“这位是陈重,他父亲陈焯以前是首都警察厅厅长,现在调任为陆海空军总司令部总务厅厅长。陈厅长和我爸曾是粤军同袍,所以我们两家算是世交。陈重,这位是江澈,他姐姐就是我在香港大学关系最好的同学江澄,这位是他的女朋友舒眉。”
陈重礼貌地一一与江澈、舒眉握手,再次含笑邀请道:“为了庆祝珊珊演出成功,我特意在首都饭店安排了庆祝酒会。不知两位是否愿意拨冗参加呢?”
掉过头,江澈以目光征求舒眉的意见,自然而然地一切以她为重。薛白瞥见了,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酸,眼光一黯。纵然对于感情上的失败,她已经豁达地想开了,也打算放下了,但是那个情字如丝絮浮游心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掸干净的。
舒眉察觉到了薛白眸中的黯然神伤,知道江澈与自己的亲密关系仍会令她难过,立即决定不去参加庆功宴,随便找一个借口推辞说:“陈先生,非常感谢你的邀请.不过我和江澈一会儿还有事要办,去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have a wonderful time。”
从首都大戏院出来时,天地间依然一片梅雨丝丝,远远近近的街景都笼在如织雨雾中。江澈一只手举着油纸伞,一只轻揽着舒眉的细腰,两个人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
舒眉边走边说:“那个陈重我以前见过他一次,就是参加汪文婴订婚酒会的时候,当时他陪着薛白一同出席。我猜他一定喜欢薛白,正在追求她。”
“是吗?”
江澈这方面是木头疙瘩一块,完全看不出情海的波澜起伏,不过他对此却也不是太感意外了。
“陈重如果喜欢薛白也很正常。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个人应该从小就认识,很容易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对吧?”
“嗯,他们的关系肯定很熟了。你刚才有没有听见,陈重管薛白叫珊珊——那一定是她的小名。不是十分亲密的关系,绝不会这么熟稔地叫小名的。”
珊珊的确是薛白的小名,因为她在家中排行第三,父母就给她取了一个小名三三。后来因为三三太不女性化了,就改成了谐音的珊珊。
江澈不明白这其中的来历,有些迷惑不解地说:“名字叫薛白,小名却叫珊珊,好像有些风牛马不相及呀!为什么会这么取呢?”
舒眉笑着说:“父母取名时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比如我的小名,乍听起来似乎和大名也毫不相干,事实上却是大有关系的。”
江澈一听,马上很上心地问:“哦,你也有小名吗?叫什么呀?”
“你猜?”
“这怎么可能猜得到呀?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舒眉想想也是:“好吧,那就直接告诉你,我的小名是——笑笑。”
“笑笑。”
喃喃地重复一遍后,江澈一边想一边说:“这个小名的确与你的名字大有干系。因为‘舒眉’两个字在字面意思上就意味着舒展眉头、代表心情舒畅开心的意思。心情好自然就会笑口常开,所以你父母取的这个小名十分贴切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