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与蒋莹莹春宵一度虽然有些出乎意外,却这之后却发觉积郁心中许久的痛楚压力等郁结之气居然也一扫而空,人就如同重生了一般。可即便是如此,人也有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的时候。到天快亮时,费柴有些困倦,想就此小睡一下,却被蒋莹莹却赶着走,费柴久未在温柔乡里泡,自然是不想走,蒋莹莹就佯怒道:“折腾了我一晚上还不够啊,快滚!”
费柴赖皮地说:“说好了,一起扛啊一起扛。”
“扛个屁!”蒋莹莹说着就过来拽他,却反被他扑倒,又调笑了一回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灾区的人有个特点,不是起床的特别早,就是特别晚,虽然天才麻麻亮,到也有不少人起来了,又晨练的,也有打扫卫生的,更别提远一点地方那些卖早点的了。还好大家各忙各的,费柴又是低着头快走,到也没见谁认出他和他打招呼来。
走到自家板房前的时候,费柴掂了脚,轻轻的上楼开锁进门,那小心的程度不亚于一个职业小偷,直到进了自己卧室,才放松了,脱下外衣扔到床上,又铺开被子打算来个回笼觉,正坐在床上拖鞋时,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开门,心一慌,脱了一半的鞋掉到了地上,伸手去捡时,来人已经进了屋,原来是赵梅。
赵梅昨晚没见着费柴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一早就过来看看,见到费柴正在捡鞋,还以为他是刚刚起床,就笑了一下说:“昨晚回来的那么晚,起这么早啊。”
费柴先是一愣,好在他脑子还够用,就赶紧捡起鞋笑着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想早点起来运动运动,嗬嗬嗬……”说着,他干脆换了件运动背心,真个出门锻炼来了,赵梅却还不忘了跟在后面嘱咐:“锻炼完了记得回来吃饭,外头的不干净~”
费柴应着,跟逃跑似的转眼就不见了。
既然已经出来锻炼了,费柴干脆就来个弄假成真,干脆围着板房区周围跑上一两圈,可一圈下来就有点喘了,看来昨晚还真有点操劳过度。正想停下来歇一歇,却听后面有人脆生生地说:“干嘛呀,别停下来,继续啊。”
回头一看,居然是蒋莹莹,满面春风的把头发束到脑后,又穿了一身大红色带黑杠的运动短衣裤,肩膀、腰腹和一双长腿都露在外面,微亮的晨曦照在她颇有轮廓的腹肌腿肌上,更又一番健美靓丽的风景,费柴由此又想起昨晚的风光来,忍不住有些痴了。却听蒋莹莹又说:“注意你的口水呀,跟上跟上。”说着话,就如同一股风吹的红火般,从他的身边嗖的一声掠过去了。
费柴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没话找话地说:“你也出来锻炼啊。”
蒋莹莹说:“是啊,多年的习惯啊,风雨无阻。”说完,又反问:“我倒是很奇怪啊,你居然还有精神锻炼?”
费柴见她说的暧昧,先是嘿嘿笑了几声,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有句没句的把早晨的事情说了,说的蒋莹莹咯咯直乐,一度停下脚来,弯下腰双手按着膝盖很是笑了一阵,才又重新上路。
费柴又坚持了大半圈儿,实在挺不住了,就告饶道:“我不行了,我就到这儿。”
蒋莹莹说:“不可以!你得陪我。”
费柴只得继续跟着跑,居然又跑完了一整圈儿,可也快到极限了,蒋莹莹毕竟是搞体育了,知道这方面玩笑的底线,于是就说:“行了,别立刻停下来,放松走几步。”
费柴虽然没有她那么专业,但平时也是个爱锻炼的,这点常识还是懂的,于是就停下来做放松走步,蒋莹莹却依旧做了跑的动作,就在他前后左右的陪着,费柴羡慕地说:“你体力真好啊,我腿都软了。”
蒋莹莹头一扬说:“那当然,不过你也不赖,能抵得上我。”
陪着费柴走了半圈儿,蒋莹莹说:“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我再跑两圈儿。”
费柴说:“嗯,你也多注意休息。”
蒋莹莹此时脸上红嘟嘟的分外好看,又见四下没人注意他们这儿,忽然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转身又超前跑了,费柴只看着她那健美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板房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回到家,出了小米还在赖床,其余人都起来了,因为过几天小米就要开学,也没几天懒觉可睡,所以大家也格外的将就他,由着他睡。
早饭是赵梅和丈母娘起早做的,无非是清汤稀饭和芝麻小花卷儿,另有两碟小咸菜,一家人围团坐了,吃得开开心心的。
秦晓莹也和他家一起吃的早饭,饭桌上说:“我说费局,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开心,我的事儿,你也得帮我说说啊。”
费柴此时心情正事大好的时候,就随口说:“吃晚饭我就给曹局打电话,然后就把这事定下来,不过你自己得想好了,别我这儿敲定了,你又后悔。”
秦晓莹说:“我要后悔了,我肚里孩子生下来跟你姓!”
费柴一口稀饭差点没喷出来,笑道:“你后悔了也不能坑我啊。”
赵梅也一个劲儿地嗔怪秦晓莹,可奇怪地是,两位老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既然说了就得做到,费柴吃晚饭,去摸电话,电话却不在身上,原来自打昨晚酒醉后,电话就一直没往身上搁。于是赶紧回房去拿电话,可手刚碰到电话上,电话自己却先响了,一看来电,就是曹龙,真是想谁来谁。
原来曹龙昨天就来看过费柴,只是费柴酒醉,他也就没打扰,今天一早先打了电话给赵梅,问过费柴起床了没有,赵梅答去晨练了。他又才估摸着时间,觉得费柴该回来吃过早饭了,又才打来,却不成想把时间拿捏了一个正好。
曹龙打电话来先还是那套老官话,并无新意,费柴也客气了一番,最后曹龙又说费柴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并未正式免职,所以该汇报的工作还是要汇报的,最后又说过来接人。费柴虽说不喜欢这些官样文章,但想着还有秦晓莹的事要请曹龙帮忙,而且官面上的事也要应付,于是就应承下来。才挂了电话,地监局跟来的一帮兄弟和先前派下来做探针站的兄弟来请示工作,费柴一想虽说把这次下来当休假,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就找周遭的邻居借了好些个小椅子小板凳,就在门前围圈做了说事。没多久曹龙又来了,见他在安排工作,于是和一干人远远的找地方坐了,等费柴这边都安排完了,这才笑着过来握手寒暄,并请费柴去他们教育系统的临时会议室听汇报。因为费柴家的板房就是搭着联校的编制分发的,所以距离也不远,都在一个片区里,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教育局的临时会议室不大,但会桌椅子却一样也不少,只是那些桌椅有些是老办公楼废墟里刨出来的,有些是援建的,既不搭配,在这板房会议室里也显的太大了,不过条件却比费柴地监局那里好的多了。
大家进得屋来,众人非要推费柴做主位,费柴也知道是拗不过的,谦让了一番也就坐了,然后大家分宾主做好,有人进来帮着掺茶,费柴一看居然是王钰。小女孩看见费柴,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脸蛋也红嘟嘟的煞是好看。费柴就笑着对着曹龙和冯校长说:“你们呐,典型的雇佣童工。”
大家听了也都笑,曹龙说:“最近孩子们都陆续返校了,除去在外头做义工的,我和老冯合计了一下,也不能就让孩子们这么闲着,于是就东一个西一个的给找点事情干,不拿工资,赶上了就一块儿吃盒饭,也算是,啊,这个社会实践嘛。”
费柴笑着赞道:“你们算是把教育工作都摸透了,不愧是专家啊。”
曹龙和冯校长也谦虚了一下,又寒暄了几句,扯了些闲话,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叫人开始汇报工作,也提出了些困难,费柴最后也提了些参考性的建议,就到了午餐时间。
现在云山县的条件更胜费柴当初走的时候,好多排场除了板房外,其他的一点也不次于平常。这一餐又免不得杯盘交错,大吃大喝,而冯校长可真会来事,就在大家都做好了,费柴把眼睛四下一扫,没看见王钰,就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今儿咱们也吃盒饭?”
大家就纷纷附和说:“盒饭盒饭,就是盒饭。”冯校长就悄悄把王钰也给喊来了,还安排做到费柴旁边。其实费柴那句话真的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既然已经喊来了小王钰,那么让孩子吃口好的也没什么过分的,因此也什么都没有说。
虽说有了昨天的教训,费柴在喝酒上非常的节制,可那事开始,时间一长整张桌子上他又没个帮手,哪里顶得住这帮人的狂轰滥炸,轮番出击?眼瞅着就不行了讨饶,大家伙正在兴头上,自然还是不依不饶的,偏偏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钰忽然挡在费柴面前说:“不行了,曹局长,冯校长,各位老师,我叔真的醉了啊。”
“哈哈哈哈,心疼你叔了啊。”王钰这样一来,大家也是喝的高了,露出了些许本性,就调笑着说:“要不你帮他喝啊,也算数。”
王钰想都不想就说:“帮就帮!说着就去端杯子。”她毕竟是在外头混过的,虽说没啥酒量,但各类酒水却也喝过不少,可她才拿起杯子,就被费柴一掌打落,王钰一抬头就看见费柴的一张怒脸,吓得赶紧低了头,以为是要挨骂了,却落入耳朵里的声音却柔和无比:“不满十八岁的不能喝酒。”
王钰心里一热,再抬头看费柴时,怒容已经消失不见,原来只是那么的一瞬。
大家被这么一诧,收敛了些玩性,也觉得刚才让王钰喝酒不妥,毕竟都是教育系统的人,说出那些话实在不该,但为了不尴尬,曹龙就说:“你们呐,开玩笑也不看看桌上有没有孩子。”于是大家也就都笑了起来,这一页就算是翻了过去,不过费柴的酒就免不了啦,又给灌了一个发昏第十一,被人抬了回来,累得小王钰也在一边伺候着。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范一燕又来看费柴,结果被他老丈母娘抱怨着说:“又喝醉回来了,你也劝劝他,酒不能这么喝啊。”
范一燕嘴里应着,心里却想:“我这是赶的哪一茬儿啊,照这么下去,就没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