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是特制的,炸响后色泽多样饱满,图案更是千变万化。
双喜临门,嫦娥奔月,流瀑千里,鸾凤九天......
此起彼伏的惊叹被烟花炸响的声音掩盖,便是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也从不曾见过这般大手笔的烟火。鹿衔看得目不转睛,打心里认为京城比杭州更有钱一点。
烟花燃放一刻钟之后,砰砰作响的频率终于慢了下来。弘晸看着鹿衔开心的笑颜,心里甜滋滋的:“鹿衔,好看吗?”
“嗯,杭州从没有过这般绚烂的烟火。”
“你喜欢,我年年为你放好不好?”
鹿衔的笑意凝住了:“你不会告诉我,这些烟花是你一个人的手笔吧?”
弘晸轻轻点头。
天哪,这也太败家了吧,鹿衔瞬间心疼到麻木。弘晸却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鹿衔,我心悦你,嫁给我可好?”
绚丽的烟花照亮了鹿衔的脸,她惊得瞪圆了眼睛,白晳的小脸染上绯红,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开玩笑的吧?”
弘晸的耳垂红到滴血,但声音却异常认真:“是真的,鹿衔,考虑考虑好吗?”
鹿衔轻轻点了头,她脑子有点乱:“你容我想想。”
“好。”弘晸声音温柔,鹿衔望着他俊逸的面容,伴着漫天烟花,忽觉心中一片柔软,喜悦一点一点填满了整个心房。
这一夜,弘晸辗转反侧,期待又焦灼。
鹿衔亦是难以入眠,跟弘晸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流淌,她才发现,他已深入到她的生活。
至于喜欢......
她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火烧般的脸,后知后觉地开了窍。
鹿衔性子很直,第二天弘晸上门的时候,她便问道:“听闻宗室子弟都是皇上赐婚,你娶我是当小吗?”
“怎么可能当小?”弘晸惊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还有点伤心,就连俊逸的脸都蒙上了一层阴翳:“鹿衔,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用心吗?”
“若是感觉不到,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弘晸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恋爱果然如书中所言,时忧时喜,情绪起伏好大:“你愿意吗?”
鹿衔摇头:“有点钱的人家都不喜欢媳妇抛头露面,你身份尊贵,真嫁给了你,我就不能当大夫了。我上京是为了发扬师傅的医馆,不是为了嫁人的。”
“那我是应了你能继续开医馆,你是不是就答应我了?”
鹿衔一愣:“怎么可能?便是你同意,你阿玛额娘也不会愿意啊。”
弘晸却是摆手:“我额娘很开明的,阿玛从来扭不过额娘,要不我五姐怎么能管着家里几十家商行?鹿衔,你的担心真不是问题。”
“你在逗我?”小小县令之子都要求她呆在内宅,洗手作羹汤,贝勒爷却告诉她这不是问题。鹿衔有点恍忽,被现实强压下的心动再次跳动,连眼眸都染上了粉色的光泽,她小声道:“那要不,咱们处处?”
小小声的一句话,却比昨夜的烟花炸响还要绚烂,弘晸克制不住笑眯了眼睛,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五姐说得果然没错,鹿衔就是个不开窍的,只要点醒她,她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带你回家见我阿玛额娘吧。”
“呃,太快了吧,咱们先处处,万一觉得不合适呢?”
弘晸急了:“怎么会不合适?”
鹿衔撩了撩额前的流海,不自在地道:“总之,先不要张扬。”
弘晸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他凭本事追到的媳妇,居然不让张扬。但想到鹿衔已经应了他,他又很快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总比之前有进展多了。
这日他回家的步伐都透着春风得意。
沁雅盯着他瞧了会儿,脸上漫起喜色:“弘晸,鹿大夫这是应了你了?”
弘晸瞬间笑成了傻子。
九阿哥哼了一声:“三千两银子的烟火,这都追不回来人,那老子的脸岂不是都要被他丢尽了?”
婉宁却是笑问:“怎么不带鹿衔回来吃饭?”
“她想先处处,额娘,你说咱们先去杭州下聘怎么样?”
婉宁:......
弘晸的婚姻大事有了眉目,婉宁把目标转向了沁雅,很快就弄出了一堆画像:“瞧瞧,哪个是能入眼的?”
沁雅嘴角抽了抽:“额娘,你瞧瞧这些话,哪一张是跟真人像的?”
清朝可没有素描,一副话讲究意境,色彩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可就是不在意写实。
婉宁也很无奈:“这画像就是个意思意思,要不让你阿玛请个客,把这些人都弄来叫你瞧瞧。”
沁雅意兴阑珊:“随便吧,难为你还能找出这么多新鲜人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挑得厉害,你额娘用得着这般操劳?”九阿哥又开始暴躁:“当初就不该惯着你,允你自己挑夫婿,直接让你十叔下旨赐婚多好。”
弘晸在一边看了沁雅一眼,慢吞吞的开口:“其实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