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没再说下去,但大家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京城已经开了几家平民学堂,但束修不菲,并不是人人都上得起的。而他们的教学先生也不如星火的好。星火若是关了门,九福晋倒是能省下一大笔钱来,可以后平民想要学点技能,可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尤其是女子,这般闹一场,那些学堂便是想收女学生也会多一层顾虑。
婉宁宣布所有先生带薪休假,然后在官差和众多群众的见证下,将所有的学生遣散,然后给星火技校贴上了封条。她大大方方让查的行为比之徐娇杏简直是一天一地。谁真谁假简直一目了然。
人群中议论声再次响起,可这次却已明显是偏向婉宁的了。
婉宁瞧着还想引着他们往作秀去猜的那些人,忽然开口:“诸位,我这学堂地处虽不偏却也绝不算热闹,短时间内要凑出这么多人来属实不易,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吗?揭发一个人,赏银十两。”
十两白银,好一部份人的眼睛顿时冒出光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那些煽动怂恿之人一个都没逃掉,全被京兆府的官差抓了起来。
徐娇杏抵死不认诬陷之罪,在公堂上咬定自己就是被星火技校所害,在其他学生义愤填膺的目光下也依然固我。婉宁是亲王妃,这样身份差距巨大的原告和被告让京兆府尹不好动刑,一个弄不好,就得背上媚上欺下,助肘为虐的名声。
就在婉宁以为会陷入僵局的时候,柳青柳红跑来了:“福晋,属下去到青山村的时候,徐家已经起了大火,一家六口全都烧没了。”
众京兆府尹到围观人群,全都愣了一下,谁也没反应过来。
徐娇杏却从地上惊跳而起:“青山村的徐家,哪个徐家?”
柳红半点不同情,嘲讽道:“当然是你家,你帮人做事的时候就没打听过吗?此前去福晋茶坊里闹事的人,没几天全家就都死于非命了?”
婉宁冲着京兆府尹拱手:“大人,本福晋的产业屡屡被泼脏水,更可恶的事,这暗中操控者半点不顾惜人命,还请您全力彻查。”
徐娇杏差点疯了,盯着柳红问道:“那我爹娘呢?我兄嫂还有两个小侄子呢?”
柳青道:“烧毁的房子里六具尸体,四大两小。”
眼前一黑,徐娇杏昏了过去。
京兆府尹顾不得她,让师爷将那五家的灭门案卷宗调了出来。
回到府里,婉宁简直身心俱疲,慢一步得到消息的九阿哥进得屋里,就见她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他过去给她捶了捶小腿:“今儿吓着了吧,都怪那起子奴才,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第一时间来报。”
“爷,我怕是被盯上了。”
“放心,爷已经在查了。动你茶坊不算什么,但你的学堂是在皇阿玛面前挂了名的,此人连这都敢动,身份定然不低。”九阿哥眼神暗了暗:“这是怕爷挡着了他们的青云路,上赶着给你泼点脏水好把爷踩下去呢。”
婉宁嗯嗯两声:“那范围可就小了,左不过便是那几个想争位的呗。”
她最怀疑的就是老八,那对夫妻两表面看去,一个儒雅宽厚,一个爽朗热情。但骨子里都优越感暴棚,感觉全天下都围着他们转才是对的。不过没证据的话她也不会乱说:“太子不还在呢吗?他们不冲太子使力,找爷麻烦做甚?”
九阿哥撇撇嘴:“太子怕是没几天风光了,媳妇你这嘴真是绝了。当年你叫爷别将太子复立放在心上,如今怕是要应验了。”
婉宁来了兴致:“太子又犯事了?”
“开头两年他还稳稳的,但现在他明显急了。皇阿玛复立他,似乎只想在朝中立个靶子平衡各方势力。他名为太子,权力却大大受限,跟当初远不能比,这都三年了,能不急嘛?”
“一急就容易出错,他被人抓着把柄了?”
“再是虚名那也是太子的名头啊,八哥哪会放过他,皇阿玛案头上弹劾他的折子怕是都放不下了。满身小辫子,啧啧。”不管怎么说,太子倒霉于他都不是坏事儿。
九阿哥在府里嘲笑太子被人弹劾,转天弹劾她媳妇的折子就到了康熙手上。
义亲王妃的茶坊以次冲好,草菅人命。学堂藏污纳垢,沽名钓誉,还逼良为娼,简直是泯灭人性,请求康熙将其处死。
九阿哥顿时炸毛,在早朝上差点就跟那御史干起来,被众大臣苦苦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