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子嗣就是在夫家立足的基础。瞧瞧她娘马佳氏就知道了,只要儿女够出息,娘家败落又如何,在夫家照样能横着走。
婉宁挑着应景的祝词随口一说,哪知董鄂婉清瞬间就挺起了腰杆,她得意地抬头,小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屋里有地暖,她并没有穿斗篷。才两个月的肚子啥也没有,但她却扶得很像那么回事儿:“承四姐姐吉言,妹妹一定会的。”
婉宁顿时想到了马佳氏跟她说的话,婉清已经怀孕了。
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神色,婉宁不由深深怀疑。她穿的真是保守的大清朝?大清什么时候对女子这么宽容了?看来只要手段耍得好,未婚先孕那就都不是事儿。
董鄂婉清自己都没有当妾不好的自觉,婉宁自然不会替她婉惜,东西送到就打算走人,结果却被拦住了。
董鄂婉清一脸“为你着想”的模样,语气间却难掩幸灾乐祸:“四姐姐,你成婚都已经快三年了吧?”
“嗯,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董鄂婉清手抚小腹:“就是这女人嘛,要想在夫家立足,最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子嗣傍生才成。小妹我这点是不用操心了,倒是姐姐你,成婚三年都无所出,怕是该为以后谋划谋划了。姐夫如今成了郡王,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日后庶子出生,四姐姐的日子还不定怎么难过呢,小妹真是为你担心啊。”
“呵呵,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如果你笑得不那么欢,没准我还能勉强信一信。
“姐妹之间哪用说这个话?前头小妹打听过了,从西门出城百里有个沃清道观,求子甚是灵验。不少无子妇人都会赶早前去参拜,四姐姐不如也走一趟?”
婉宁翻了个白眼道:“不用了,毕竟你姐夫又不在家,便是求了也无用。”
“也是哦,妹妹怎么忘了这茬儿?”她的语气越发怜悯:“听说外地做官一任便是三年,姐夫这要是连个两三任,等他回京姐姐怕是都生不动了吧?”
“呸呸呸。”董鄂婉清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瞧我都说了什么,四姐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婉宁瞧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心道这人生在现代,妥妥的一个最佳女演员,瞧瞧这演技,真是绝了。
她也懒得跟她多说,随便应和了两句出了院子。
董鄂婉清只当她是落荒而逃,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叫你假清高,该。等九爷带着一堆孩子回京,看你日子怎么过?”那时节自己可一定要来看看她哭鼻子的模样才成。
婉宁被董鄂婉清恶心了一把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主院,马佳氏撸了袖子要去找她算账,被婉宁给劝下了:“额娘,她就要出嫁了,您何必还跟她过不去,随她去吧。”
“哼,不收拾她一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未婚先孕给人做妾也能狂成这样,嫁出去还不知怎么给董鄂家丢脸呢。”
“额娘,有句话叫捧杀,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正好吗?到时候自会有人收拾她的,还免得脏了您的手,咱就等着看戏不好吗?”
马佳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酸地拉着她的手道:“宁宁,你终归还是学会了这些阴谋诡计。唉,如果可以,额娘真希望你一辈子都学不会这些啊,可如今看来,这几年在宫里,着实是委屈你了,逼得你......
马佳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婉宁差点傻了,哎哟喂老娘,你怎么说感性就突然感性成这样了?她手足无措好半晌,才解了自己的绢帕,生硬地给她拭去眼泪:“额娘你别哭了,女儿这不是挺好的吗?”
马佳氏哭得越发伤心,哭着哭着又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董鄂婉清那个贱蹄子,哼,我的女儿也是她能嘲笑的吗?阿惠,把给那丫头添妆的金头面换成银的,还有,去跟哲羽少爷说一声,那丫头的压箱钱,他一文都不许出。”
阿惠有些为难:“太太,这样不好吧,老爷那里怕是不好交待。”
“怕什么,到时候直说便是,她董鄂婉清不是挺能的吗?难不成要本夫人看着她欺负我闺女还巴巴地给她送钱?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马佳氏尤觉得不够:“去,找个话多的小丫头过去走一遭,务必让那对母女知道,这钱是怎么给她们自己作没的。”
婉宁笑出了声,受了委屈有人出头的感觉可真好。董鄂婉清听得这消息,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她可听说了,五姨娘求了好些天,才让她阿玛求到哲羽跟前,为了那笔一万两的添妆,阿玛还应了哲羽不少条件。
结果就因为逞了几句口舌之快,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