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棺材不掉泪,哲羽都懒得再看那娘儿俩。
但是马佳氏却是来了精神,五姨娘得宠,平时没少在她面前跳,她巴不得看这对母女的热闹,当即便着人抓了喜鹊,不一会儿,那根花纹繁复的流苏簪子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哲羽只瞄了一眼:“这么假的货,怪不得一摔就断呢。”
五姨娘将那簪子拿在手上,镀了层金的铜,面上倒也流光溢彩,可那断口处的颜色却出卖了它真实的质地,这簪子连银都算不上。
“清儿,你......”
董鄂婉清捂着脸,见事情已经败露,干脆懒得遮掩了:“这能怪我吗?我每个月就那么点银子,穿的用的都比别家千金低一截,偏偏我又有个特有钱的哥哥,你让别人怎么瞧我?知道我在外头受了多少嘲笑吗?我也没逼着他们掏银子啊,是他们自己蠢,看不出我的簪子是假的。”
哲羽切了一声:“你前头找的几个冤大头知不知道我不晓得,但是就这种货色想瞒过十三爷?做梦呢?”
“怎么瞒不过?瞒不过他能给我买簪子吗?”
齐世的脸已是乌漆麻黑,十三爷跟着四爷管着户部,每日经手的金银不知凡几,光听声音便能知这簪子不是金的。人家还愿意赔,八成是想息事宁人,不跟个小姑娘一般计较。
偏他这女儿还敢做十三爷看上她的美梦,得亏还没来得及让她再往十三爷面前凑,不然他这几十年的老脸非得丢光不可。
他怒喝一声:“来人,把六小姐带回她的院子里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老爷不能啊,后天就是九阿哥府的搬家宴,清儿她不能不去啊。”眼见最后攀高枝的机会都要没了,五姨娘哪还顾得平日里的端庄,扑着过去,抱了齐世的大腿哭了起来。
马佳氏鄙夷地看了这对母女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攀高枝呢?也不怕她讹人的事儿传出去,那可就只能随便找个男人远嫁咯。”
董鄂婉清惊恐地看向齐世:“阿玛不要啊,女儿不想远嫁。”
京城日子多好啊,远嫁谁知道嫁的是个什么人,她还想进皇家享福呢。
齐世的脸色可想而知。
一顿晚饭吃得是鸡飞狗跳,最终以五姨娘跟董鄂婉清一起被带下去收场,马佳氏这个得意啊,眼角纹都笑出来了。
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就做出这种事儿来了,齐世越想越想不通,偏生马佳氏的幸灾乐祸半点都不曾收敛,他怒道:“你这个嫡母怎么当的,好好的姑娘都给你教成什么样了?”
这锅马佳氏可不背,仗着两个有出息的儿子,她腰杆笔直地与他叫板:“老爷这话说的,当初不是你说五姨娘出身书香门第多才多艺,定能把女儿教得很好,还不让我插手么?怎么人教歪了倒成我的锅了,我教出来的孩子可没干出这么丢人的事儿。”
齐世:......
不论董鄂家闹的这出有多大,反正外人是不知道的。高门丑事,自然得要死死捂住才成。
哲羽倒是寻着机会跟婉宁说了一耳朵,但婉宁却没甚放在心上,无他,九阿哥让她带工匠进宫给他母妃建淋浴房,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说服宜妃的,明明昨儿她说起时,宜妃是半点兴致都没有的。
九阿哥特意交待,这个淋浴房必须舒适奢华,还得兼俱美观大方,于是婉宁又花了些许心思,跟工匠讲了许久。
比如地板要用光滑的大理石,为防摔倒还得铺上花纹精致的毛毯。
比如墙壁用砖太显粗笨,内层的浴室得用上好的木板,便是透气的窗户也不能随便开个口,得雕出花纹的形状来。
当然,地暖什么的也要一口气给设好来,省得后期再麻烦。
足忙了一天,工匠们才表示理解,决定第二天动工。
搬家宴的前一天,八福晋前来打点,虽然九阿哥说了,这事儿都已交给八福晋操持,但作为女主人,自然不可能真当甩手掌柜。
八福晋甚是雷厉风行,很有几分王熙凤的味道,哪怕在别人家,使唤起下人来也依旧气势十足,半点没有不顺手。婉宁瞧着暗暗佩服,至少她自己是没这手段的,府里这些下人,除了她自个儿院里的,其他人她还认不全呢。
眼见八福晋忙得不错,下人们也不敢怠慢,正好十福晋来访,婉宁便借着待客的机会溜了。
等她和十福晋喝完一杯奶茶,八福晋寻来了:“好啊你们两个,我在那头忙得团团转,你俩倒好,居然躲在这里喝茶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