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晖十分自信地对杨正清道:“会,他一定会。”
“这话怎么说。”段霖晖的自信从來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杨正清也知道,段霖晖与西平王结怨不是一次两次了,西平王怎么会如此大度呢。
段霖晖浅笑道:“西平王正要辅政,他想要在朝中树立自己的声望不仅仅是要靠他手下那一群人,他还要让朝廷中其他的人认同他。而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会比他能对以往得罪过自己的人既往不咎更能显示他的大度呢。”已经摸透了西平王的心思,而且料定了西平王的做法,段霖晖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有信心:“所以说,不要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就算真正的兵部尚书,我想西平王也会想办法的。”
段霖晖能够重新回到朝廷,杨正清的确是高兴的,但是他也有些担心:“那么,照你这样说,你以后是不是要为西平王做事了。”
段霖晖看了杨正清一眼,摇摇头,轻声叹息了一声:“我最怕的就是你这一点,你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只怕我日后的行为,你都不会认同,但是,若你还认为我段霖晖值得结交,日后,你对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比较好。”
“若非当初你对我的栽培与提携,我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我深知你的为人秉性,即便有所行为我不能理解,我也不会阻止你的。”既然段霖晖如今就把话朝自己放开了,杨正清也就清楚他的打算,自然不会妨碍到他。
“如此甚好。”二人郑重地对视了一眼,为着同一片正值与赤诚的心,虽然方法不同,但是志同道合的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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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对于段霖晖的重新任用,萧城毅也是有过一番心里的煎熬的。一方面他的确想要将段霖晖收为己用,因为段霖晖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若不是段霖晖性格太过倔强,一直恨得萧城毅自己牙痒,他还是很乐意任用他的。而另一方面,也就是段霖晖的个性,萧城毅很清楚,段霖晖不像是那种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人,如今他肯向自己示好,如果不是真的被权势所折服,那就是他带有什么目的接近自己。但是这一点萧城毅又想不明白了,若段霖晖真的想要接近自己以此來对付自己,那么当初,他让江越向段霖晖示意的时候,段霖晖就不应该不买自己的账。
所以,段霖晖地捉摸不透着实让萧城毅很是苦恼了一会,直到有一个人出面担保段霖晖,这才真正让萧城毅松了口,而这个人正是现任大理寺卿温星海。
谁都知道,温星海是西平王的人,而且和江越的交情极其不一般,并且,平日里不曾与段霖晖有过什么往來,这样一个基本处于事外的人突然站出來担保段霖晖,任是谁都会吃惊的。
而这一刻,杨正清才知道,段霖晖所有的自信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每一个行为也都是经过考虑的。半年之前,他离任大理寺,大理寺卿的位置有了空缺,当时杨正清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段霖晖会推荐素來沒有什么接触的温星海,而不是一直在自己手下的郑言,而这个谜底现在终于被揭开了。段霖晖从來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而他当初的推荐换回了今天温星海的担保,杨正清在这一刻,更加惊叹段霖晖的行为处事了。
段霖晖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兵部侍郎,他想做兵部侍郎一是正好有这个契机,二是他的确需要兵部侍郎的一些权限。他从來沒有忘记过一点,他需要探明当年龙靖枫死的真正原因,在大理寺的这几年,能经手的资料,段霖晖基本上都查过了,从洛华之乱一直到居峡谷一战,只要有一些相关的宗卷典籍,段霖晖都详细的查看过,但是他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既然大理寺管理的宗卷沒有,那么剩下的答案应该就在兵部了,毕竟龙靖枫的后半生基本都在行军作战中度过,而所有的军事行动的档案,兵部都有备份,所以当兵部侍郎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空缺,段霖晖便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成功的做到了。
在新的任命下來之后,第二日,段霖晖很早便來到了兵部,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兵部的大门站了很久,许多与他熟识的人见他站在门口却不进去,都感到很奇怪。不过他们也听说了,段霖晖从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别人也就沒有特别多的在意。
只有段霖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情被一种怎样难以压制的激动所包围,他定定地看向兵部的大门,内心之中翻江倒海,他暗暗道:“靖枫,你的死,我总有一天会查明真相,到时候,那些害死你的人,他们一个一个都会付出高昂的代价,你等着,”
而后,带着坚决的目的与一份刚毅的心情,段霖晖缓缓踏进了兵部的大门……,,,,,,,,,,,,,,,,,,,,,,,,,,,,,,……
西平王府。
此时此刻的西平王,无论怎么说,他都是高兴的。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从萧祁在位时他就一直在为自己掌权的这一天谋划着,几乎将近十年,他日日夜夜都不停的谋划着,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份胜利的曙光。
为了这一天,他逼走了韩千叶,逼走了苏普,萧祁与萧文禹也因自己而病倒,沈鸿彬也走了,段霖晖都臣服了,连自己的亲侄子豫昭王萧奕洵都交出了手中的兵权,幽居了起來,西平王感受到了莫大的成就感,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最无上的权力就要來到自己地手中,这怎能不让他激动与兴奋。
温子墨也知道此时此刻,西平王的内心必定一片欢腾,但是现在他们也面临着一些问題,这个也是一直困扰西平王的问題,因为这个问題,当初差一点就和左丞相沈鸿彬有了矛盾。这个问題便是储君的问題,说的更清楚一点,就是萧文禹死后,下一任皇帝是谁。照目前來看,毋庸置疑,萧文禹死后,便是太子即位,但是温子墨知道,萧城毅是一心想要萧肃之继承皇位的,因为只有萧肃之继承了皇位,萧城毅才能继续执掌着大权。近日里,萧城毅不止一次地向自己与江越透露出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与江越也切实的讨论过,若要强行为之,并不是不可能。
所以今天当萧城毅再一次向自己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温子墨严肃地向萧城毅分析了整件事情地可能性:“王爷,按照现在的情况,控制得当,陛下旧病不起,即便不死,我们也可以等到时机成熟,强行逼陛下逊位。但是那个时候,如果你不想由太子即位,而是由二皇子萧肃之即位,那势必会受到很多人的阻挡,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左丞相沈鸿彬,而且倒时候,只怕还会有很多的人反对。”
面对温子墨的质疑,萧城毅不以为然:“那个时候,太子不过还是未满十岁的稚童,哪里能够掌管国家大事。不若由肃之來担任,而且若是那些大臣还要反对,那只要让文禹唯一的孩子不在不就可以了,在这个宫里,害死一个成年人很难,但是若是除掉一个幼童,那方法简直太多了。”
见萧城毅这般淡然的说法,温子墨的内心却震惊了,他虽然知道萧城毅心狠,但是却未曾想到萧城毅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这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终于,思忖了半晌,温子墨才静静地回答道:“既然王爷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做的太激烈,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左丞相沈鸿彬回來之前,先找个机会将瑞怀王萧肃之召回长安城才好。”温子墨停了一停,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这件事情,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这件事情,我们也要和瑞怀王好好商量商量,若是他不同意,那我们可是功亏一篑了。”
萧城毅用着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温子墨,那种眼神就像是温子墨在说一个笑话,他冷嗤道:“肃之怎么可能会不同意,本王是要扶持他做皇帝,他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简直是笑话,”
萧城毅地态度在温子墨的意料之内,但是萧肃之内心的想法他却并不清楚,他曾与萧肃之有几面之缘,通过他的判断,萧肃之并不像那种有野心的人,他现在只想,不要等到西平王做好了一切决定,到时候却被萧肃之否决,那可就正是天大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