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士兴奋间,忍不住对苏怀道:“你小子真是有点难耐,你放心,这编曲都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看你资质不错,不如来音乐学院跟着我吧,比混这电视台强多了。”
“不想去。”苏怀边教谱子,边随口回应道,听着旁边的阮明,王磊都傻了,这音乐界排着队求周院士当学生的,都可以绕金陵失市一圈…你拒绝就算了,可你这随便的态度……简直是太过份了吧!
可周院士这老顽童却令人意外的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失望的样子,喃喃道:
“这么好天赋不专学音乐,好苗子可惜了……”
又忙了一会之后,苏怀写完了谱子,也教会了周院士夫妇,周夫人在旁边默默看了几遍,惊讶道:“这是美声唱法啊,正好适合老头子你。”
“适合个屁,各个音拖这么长,节奏太慢了,韵律太平,比《我的太阳》差远了。”周院士不以为然道。
众人满心期待,没想到周院士评价竟然这么低,也不由有些些许失望。
苏怀不以为意,把乐谱递给了顾和尚,然后趁着周院士默默在心中复习减字谱的诀窍时,写出了歌词,递给周院士:
“您直接按照谱子唱就好了。”
周院士看着那歌词,原本眯着一起浮肿眼睛顿时撑开了,死死地看着那张纸,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痴迷,然后是重重用手拍着那纸张大叫道:“好!好!好!”
众人都莫名奇妙,你这到底是什么好,刚才不是说节奏太慢了吗?
“快弹快弹!发什么愣。”周院士急不可耐地对顾和尚吼道,顾和尚低声骂了句:“这周老头……还真是不客气。”却还是弹了起来。
音乐一起来,众人都觉得很怪异,阮明与王磊更是皱眉连连,这调子怎么断断续续的……?
苏怀心中也是有些遗憾,原本古琴的音,由吉他弹起来极为怪异,音乐中段落太多空白了,极为不连贯。
“这首不如刚才的《床前明月光》。”张敏轻声呢喃道,也是……就算是苏老师,也不可能创作的首首都精彩吧。
可众人正有些失望呢,就听周院士圆润雄厚的歌声,如钟声般嗡鸣响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赫然间,众人只觉得面前滚滚汹涌的滔天江水,海山倒海般从眼奔腾不息,原本过慢的节奏,在这句歌词衬托下,显得是令人诧异的雄浑巍峨。
刚才那些显得空白的音节,都被扎实的歌声全部填满了,众人只觉得那股浑厚的气势刹那淹没自己。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礁~江镞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想逢……咳咳……”
周院士唱到一半,歌声断了,涨红着脸咳嗽不以地直摆手:
“唱不了~!唱不了~!!!这歌太难……”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顿时都冲过去,围着那歌词细看,一看之下,都是瞠目结舌,转头望向苏怀,这……这……这……这是苏怀写的!?这种诗词,简直是绝顶之作,化成歌曲更是古今绝唱!?
如此有古韵又兼具流行性地歌曲,非心中有大气魄不能写出,谁能想到竟是苏怀这一20出头的年轻人写的。
他真是这人吗……阮明与王磊,原本就佩服苏怀,但是此刻,看着他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这就像是身为才子的他们首次感到自己渺小,与面对真正文坛强者自卑,绝望,失落……所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令他们感到全身冰凉。
而周院士指着苏怀破口大骂道:“你这样的歌,竟然要我改,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老人家~~”这样的绝顶之作,谁敢动笔!?
周院士在原地挥舞瘦拳,只恨不得抓起吉他要砸向苏怀,这才能泄心头之恨。
苏怀却是平静道:“不改不行,按照《华夏好诗曲》的规则不能全部用古文啊。”规则!规则懂吗!?要是直接能用,我何必烦恼这么久!?
才从震撼中恢复神智的周夫人,赶紧拉住胡闹的丈夫,连连劝道:“小苏老师说得对,而且如果不改,你都唱得这么吃力了,这小张怎么唱得下来。”
周院士愣了一愣,顿时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这倒是,我都唱不出来,这小姑娘哪里有这本事?这歌不改不行啊。”
周院士这时才觉得自己压了苏怀一头,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大声道:
“苏怀~你虽然诗确实很强,作曲也有一套,是白话词却不如我老人家,所以我们还算是平手,你承认不承认。”
众人皆是无语,这周院士还真是死要面子啊,而苏怀却是满脸真诚道:“我哪里能与周院士你相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老头你也不必自卑,这《床前明月光》是诗仙李白的作品,《滚滚长江东逝水》是明朝大才子杨慎的词,新中国作曲宗师谷建芬的曲,本恶少哪里有这本事。
何况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是《三国演艺》的主题曲,他耳朵都听出茧子出来了,可曲风过于古朴,不适合女性演唱,必须重新推倒重新编曲,还真的必须得靠周院士,顾和尚的帮忙。
周院士这才嘿嘿的笑了起来,满意地道:“好好,既然你承认就好,你以后可别外面的人说你赢过我,这事我老人家是绝不会承认的。”
苏怀哭笑不得,这又不是正式比赛,这也要争吗?这些老学究真是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啊。
不过周院士在能耍赖,心里也清楚了苏怀的可怕,也不敢再得瑟了,只是来回打转,观察了苏怀半天才问:
“我说你,到底做了多少首备选曲目,不如一次都说出来,就别故意摆谱了。”
张敏忍不住辩解道:“苏老师可不是那样的人。”
周夫人也笑道:“老头子,你就别再胡闹了,要不是人家小苏老师人好,你今天这老脸可算是丢光了。”
周院士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自己老婆却是百依百顺,沉哼道:
“我这不是怕他故意再戏弄我们吗,明明准备了这么多宝贝作品,却偏偏要我们来出丑,不是他的主意,就是哪个小混蛋贾涛的鬼点子,苏怀,你就直说吧,你还多少压箱底的作品,一口气拿出来震震我老人家吧?”
众人都被周院士这老顽童逗乐了,都是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是同一个念头,这苏怀究竟还准备了多少备选诗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