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轻轻地拍了拍程心洁的后背,笑道:“心洁,先吃点儿东西!”
看起来,程心洁是真的饿坏了。
提到吃饭,她一下子两眼冒光,从我怀里蹦了出来,兴奋地扑到我带回的盒饭跟前。
程心洁捧着盒饭,大口地扒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少女的矜持,就像是路边的流浪汉,终于有了一顿饱餐。
我很欣慰,庆幸程心洁身上没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吃完了饭,我便让程心洁上床休息了,而我,则躺在沙发上,合了下眼,同时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我惊醒,我一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程心洁也被惊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跑到我身边,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角,一脸紧张地盯着我。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颤抖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我指了指窗户,示意让她站到窗户旁边去,那样,就算是发生什么意外,要逃跑也方便。
不过,凭我的直觉,来的可能不是付时昆的人。
我轻轻地侧身向门边移动着,暗中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但嘴里却刻意地压低嗓音,沉声道:“谁啊?”
外面没有回答,门却依旧被敲得“咚咚”作响,就像是打雷一样。
我没有再问,而是小心地贴在门上,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竟然是付圣冰!
我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门,看着气鼓鼓地站在门口的付圣冰,皱了皱眉头,道:“是你!一个人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进房间,然后朝两边的走廊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赶快关上了门。
付圣冰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寒意,夹杂着几分不屑,就像是第一次和我见面时一样,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下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且,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
——该不会是她知道了那件事情吧?
就在我还胡乱猜测的时候,就像当时在这个房间向我表示反感一样,付圣冰突然飞出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没有闪,只是不由自主地绷了绷力量,充斥在被付圣冰踢到的地方。
对于付圣冰来说,这种攻击,相当于自残。
不出我所料,虽然是踢在了我的腿上,但抱着脚叫疼的却是付圣冰。
程心洁到底还是心底比较善良的,看到付圣冰捂着脚叫疼,忙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急切道:“付小姐,你为什么要踢我姐----我姐夫啊,你的脚要紧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冲程心洁埋怨道:“不用你管!哼,假惺惺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然后甩掉鞋,自个儿揉起脚来。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程心洁有点尴尬,只得站起身来,跑到我身边,弯下腰扯看我的裤管,道:“姐夫,你的腿没事吧?”
我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表情,冲程心洁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见程心洁对我表现出了几分关心,付圣冰心里又有些吃醋,手上揉着玲珑小脚,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冷哼道:“一个小姨子,一个姐夫,这还挺合拍的么!偷情工作搞的挺好嘛!”
程心洁没有付圣冰那么脸皮厚,更不像她那样雷人,听到这么一句挖苦讽刺的话,不由有些脸红,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却是求救般地望向了我。
老实说,付圣冰揶揄的话使我有些生气,甚至是恼怒。我几步走到付圣冰跟前,皱眉冲她怒道:“付圣冰我警告你,如果你是过来捣乱的,那么马上走人!”
付圣冰撇了撇嘴想要反驳,但看到我暴怒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到了,终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却小声嘀咕道:“人家就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那个意思。对人家这么凶——”
一直以来,付圣冰向来都是出口自称哀家,任性无理,野蛮至极。但现在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女孩似的心态完全写在了脸上。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在尝试改变自己了!
我没有再跟她斤斤计较,而是转弯话题道:“你怎么找到了这里,一个人来的么?”
付圣冰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脸上虽然写着委屈,但嘴里却像是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道:“人家不是关心你么!听大胸女齐梦燕说,我老爸现在正让人满世界抓你,所以,我也就跑出来了——我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找了你两个小时了,说来也怪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里,想到你以前在这里还打过我一巴掌,而且-----我就想进来碰碰运气——谁想到我一问那个前台,你果然是在这里,还是我们上次那个房间,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
我实在佩服付圣冰的口才,这些话她说出来几乎是不喘一口气,而且,居然给齐梦燕安上了大胸女的帽子。
最值得我注意的是,付圣冰话里提到,是齐梦燕告诉她付时昆派人抓我。
我心下有一丝不安,本来,因为我的缘故,齐梦燕跟付圣冰有些不太对路,甚至是死对头。而现在,齐梦燕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付圣冰呢?是想让付圣冰去向付时昆求情,还是别有用心?
无从而知。
我没有再继续去深究,又问道:“你确定你是一个人来的?”
付圣冰有些难为情的摇了摇头,不安的望着我道:“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我——”
我皱眉望着她,继续追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爸要抓我,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付圣冰神态窘异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站在我身边的程心洁身上停住。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身拍了拍程心洁的肩膀,道:“心洁,你先去洗手间。我有点私事要跟圣冰说一下——”
程心洁的目光在我和付圣冰身上转来转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了洗手间。
目送程心洁进了洗手间,付圣冰的目光才又落回道我身上,神情很古怪,犹豫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齿道:“我问阿勇,阿勇说,说你把石云那个狐狸精给----给那个了,是不是真的?”
付圣冰果然还是知道了!
我觉得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石云喝醉了,我本来是去酒店接她回家的,但是却被她拉着一起喝酒,我也喝醉了。后来,就稀里糊涂的——”
付圣冰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想要发作,却想到程心洁还在洗手间里,只得压低声音道:“你——你早上还骗我说是去帮朋友忙,没想到你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石云那个女人不是好人,你还要跟她喝酒——弄得现在这个样子——你忘记了,你这简直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两次!”确定事情的真相后,付圣冰急的直搓衣角,似乎是忘记了脚痛,左右朝空中踹了两脚,又愤愤地道:“老赵你-----你简直太-----太傻了!你知道吗,碰了我上了我的床,那次是侥幸,只要我喜欢你然后在老爸那里求求求情,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我嫁给你!但是石云----那个狐狸精,她是老爸的女人,老爸对自己的女人很珍惜的!老爸爱这个狐狸精胜过爱我和梦依!我记得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个身上纹了龙的家伙多瞧了狐狸精两眼,就被老爸煽了两个耳光。更何况----更何况你竟然----竟然跟她上了床-----老赵,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了,救不了了-----”
我只是叼了一支烟,嘴角处崩出一丝苦笑。
烟气夹杂着一种伤感在空气中弥漫,使得现场的气氛,突然之间像是凝固住了。
付圣冰望着我好大一会儿,像是鼓了好大的勇气,又试探地道:“老赵,要不,要不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我追问道:“什么办法?”
付圣冰眼神疾速闪烁,然后才俏眉轻皱地道:“我们-----我们生个孩子!”
我猛地被一阵烟气呛的直咳嗽,同时也被付圣冰的这句话雷的气流不通,七窍生烟。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付圣冰的良苦用心。
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无奈。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朝我走近了一步,瞧着我道:“我的意思是-----”说着说着却又止住了,瞟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然后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假装自己怀孕了,说是----说是有了你的骨肉----那样的话,也许老爸会开恩。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外孙没有爸爸吧。要不我这就给老爸打电话,你觉得怎么样?”付圣冰挑眉望着我,眼睛里尽显几分羞涩,外加几分期待。
我心里掠过一阵强烈的感激,但还是回之一声苦笑,道:“谢谢你圣冰,没用的。”
付圣冰急促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我经常看小说,很多书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很多年轻人为了逃避父母的追究和阻止,撒谎说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