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元茂小戳两杯,李安然便以不胜酒力告辞了。
回到房内,华筝在旁看着医书,黄依则摇着摇篮哄着豆豆入睡。
李末央则在旁整理着苏眉送给豆豆的衣物。
蹑手蹑脚的将房门给关门,放轻了脚步来到华筝的身边,将今日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小姐,圣上给睿王小世子大办百日宴席,举国同庆,同时还下旨怀州和郑州开仓放粮,估计郑州粮食失窃之事,怕瞒不了多久。”
听着,手里的动作未有停下。
李安然将蜡烛移近了些,好让华筝看书再亮堂点。
华筝点头,神情还算淡然,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这丢了的粮又不是官粮,只不要涉及官家的东西,百姓若要闹,还得看是主头的主子是否肯给他们闹的机会?
萧墨寒恐怕早已看穿一切,知晓安王一定不会让三大粮食商行闹起来,否则一定会被安帝指责,为何要把粮食运到阳城,而非留在石城。
而且银甲卫周敏也是当初安王在阳城之时向安帝请旨,命萧墨寒将人调到阳城去的,如今三城告急,阳城被流寇攻陷,恐怕安王难辞其咎。
她们离开柳城已有月余了,朝廷一直未有动静,就连李玲这个妾室都敢如此张扬的向荆州奴村而去,恐怕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将肖淑贞救出来,带回怀州石城安置。
“恐怕现今安王要着急了,三十万担粮食,几乎是大安国半年的粮食产量啊,如今郑州水患,毁了国库四分之一的粮食上缴量,朝廷还得为开仓赈灾,这个年,不好过啊……”
是的,眼看她们已经离开京都四个月了,秋日已过,越发寒冷的冬日卷走了大地的活力,带着寒风侵入,冻得华筝只想呆在空间里不出来。
李末央听了,心里有些难受,“郑州这场水患,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如今寒冬将至,恐怕接下来除了饥饿还有寒冷,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难了。”
郑州水患,引起了李末央的儿时往事,她的父母兄长,都是死于逃难中的寒冬里。
他们把一切都留给了她,让她不至于冻死。
她幸运得救了,被萧墨寒的阎殿所收养,培养成为阎卫。
可是这一次,也许没有人像她这么幸运了。
李末央的话,落入了华筝的耳中,移眸所视,竟是她偷偷拭泪的动作。
华筝惊愕,转向安然,张着嘴,却无声音发出。
李安然看懂了,心里也跟着犯酸,未有隐瞒道:“末央的家人就是在严冬的夜里冻死的,当时她的父母兄长将她团团围裹在内,方让其活了下来被主子收养。”
惊醒,华筝方发现,她从未问过她们成为孤儿之前的家里情况。
现今看来,是她疏忽了,难怪当时在怀州柳城外之时,李末央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原来早在柳城之时,便已勾起了她的心酸往事。
放下手中的书,华筝步向李末央,包住了她,安慰道:“末央,没事了,都过去了,若是你想,明日便可与黄依去置办些棉衣厚被,运往郑州捐给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