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衡量过,害怕过,她不是那么厉害的,她很弱,很懦弱。
苏文谦一颗心都揪起来了,“不要为谁死,即使是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可是,妹妹死了,你会很伤心,很自责,内疚,我不想看到你伤心,内疚,因为我知道,今日如果是你,你也会替妹妹挡一箭,你都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她无力的反问着苏文谦,却让苏文谦一时找不到答案,回答不了,只是回家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苏岳宁浑身是血出现在家里,家里全部的人都震惊了,苏岳昕刺绣的针一下子刺在肉里,“嘶~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姐,快准备羊肠线,烈酒,一盏灯……”苏岳宁眼眶红红说着处理伤口要的工具,鲜血却从她的袖口一滴一滴往下滴。
放下针线,苏岳晴心下震惊,“你怎么回事?你打算什么自己处理伤口吗?我去给你请大夫!”
她说着往外走,脚步很快。
放下袖绷,苏岳锦着急的说:“我去找羊肠线,油灯。”
看着她们三人,苏岳宁脖子硬硬的,“娘,娘为了保护我受伤了,你们快去准备,她跟爹爹快到家了。”
苏岳晴看她这样子,立刻就生气了,想抓着苏岳宁质问,是不是又惹事了,可苏岳宁全身的血,让她动作停下了。
“站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妹妹说的东西!”苏岳昕反应过来,忙对着她们大声说,自己也出去了。
不一会儿,苏文谦,苏岳骞,苏老太太都知道了。
老太太身体一软,王嬷嬷忙扶着她,“老太太?你站稳。”挥挥手,苏老太太说:“去,拿一根人参来,快去!”
王嬷嬷迟疑了下,老太太又喊了一声,“站着干什么?!快点去!”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王嬷嬷飞速往老太太的库房去了。
苏岳骞跟苏岳轩两人飞速往外跑,跑到半路,看到苏文谦背着江若兰,两人加快速度过去了。
有他们在,江若兰回家的速度加快了。
苏家内闹成一团,苏岳昕沉着脸,一通镇压理清,又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宣芷院房里,苏岳宁将全部窗户打开通风,烈酒,油灯,羊肠线,银针,麻沸散,止血药……她一一数过去。
刚清点完毕,苏岳轩抱着江若兰进来了,苏岳宁回头,脖子硬硬的,“把娘平放在床上。”
“好。”苏岳轩将江若兰轻柔的放在床上,转头看着苏岳宁,“需要我帮忙吗?”
“找根人参来,切片让娘含着。”苏岳宁低头说着,外边响起了王嬷嬷的声音,是她带着人参来了,苏岳宁提着的心放了一点点下来。
“让大姐姐来帮我。”苏岳宁对苏岳轩说了一句,苏岳轩点点头,出去将苏岳昕叫进来了。
“妹妹,给。”苏岳昕拿着人参进来,递给苏岳宁,接过人参一看,苏岳宁就知品相极好。
这一刻,也是第一次,她对苏老太太有了一点感激。
没在纠结,苏岳宁拿着锋利的匕首,将江若兰的衣裳割开,露出她肩膀伤口的位置,肩膀肉里插着三菱锥体的箭头。
方才禁卫军来后,为方便带走江若兰,苏岳宁将箭支折断了的。
“娘?!”看着这只箭头,苏岳昕理智差一点奔溃,幸好及时稳住了。
“姐,你按着娘亲,不要让她动,我得把箭头取出来,把损坏的肉刮干净,才可以上药,缝伤口,包扎。”
苏岳宁语气颤着,但任然极其理智的说着,她知道伤口感染的结果有多可怕,因此,一个过程都不可以出错!
苏岳昕咬着牙,点点头,“好。”
床上的江若兰,此刻艰难的睁开双眼,她的眼神,好像都有一点涣散了。
“大妹?”她气若游丝喊了一声,苏岳昕忙抓着她的手,“娘。”
“你不要怪妹妹,也不要让其他人怪妹妹,不管结果如何,知道吗?”她好担心,她若是不小心死了,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变得很差。
苏岳昕握紧她的手,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岳宁抹了抹眼泪,拿着一把小刀来到床前,蹙眉,眼神变得凌厉,她看着江若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
“小孩子,又蹙眉。”江若兰无奈说了一声,却没了力气,躺在床上不动了。
苏岳宁深呼吸了一下,将一个药包给苏岳昕,“你记住,娘一醒,就用这个捂住她的嘴,让她晕过去。”
“不是有麻沸散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个?”苏岳昕不解。
她一问,苏岳宁心里又是一疼,低头看着江若兰肩膀上那个箭头,“这是三菱锥体的箭头,对躯体的破坏力极强,对方可能还在箭头淬了毒。”
苏岳昕心惊不已,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点点头,她伸手接过了药包。
外边李景棠,沈白筠,叶临清三人赶到时,苏岳宁正在给江若兰剖开前面的肩膀。
那支箭厉害极了,从后肩膀直接刺入江若兰前边肩膀,三菱锥体的箭头,若是从后头拔出,倒刮着肉一过,江若兰还会受二次伤!
不如,把前头那点薄薄的皮肉割开,从前面将箭头取出来,没有二次伤害,给江若兰刮肉时,她会少吃很多苦头!
麻沸散,还有苏岳昕手里的药包也起了作用,江若兰身体疼的痉挛,人却没有醒来。
时不时的,苏岳昕还会切一片参片放在江若兰嘴里。
饶是如此,当苏岳宁破开前边肩膀薄薄的肉,取出箭头时,江若兰还是“啊!”的惨叫了一声。
“叮”一声,箭头被苏岳宁用剪刀夹着掉在瓷盘里,她看着被血吓呆了的苏岳昕,“姐,药!给娘!”
“好。”苏岳昕冷静下来,狠着心将药包摁在江若兰鼻子哪儿,江若兰满脸惨白的晕了过去。
终于将箭头取出,苏岳宁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外边
苏岳晴跟管家李昌,带来了大夫,给苏文谦,叶临清都做了很好的包扎。
包扎伤口的时候,叶临清一个年轻人,疼的龇牙咧嘴,苏文谦一直看着江若兰的房间,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