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楚玉惜胃口都不是很好。
“皇上,你今日赐下的御膳,楚贵嫔依旧一口未吃。”这天早朝之后,叶寒司正在检阅奏折,御膳房的人来报。
叶寒司听得这话,心中痛楚,“当真一口没吃?”叶寒司问。
御膳房的人忙不迭地点头,“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
叶寒司疲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楚玉惜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昨天的时候,芙蓉殿的人来报,她不过早饭的时候吃了几口白粥。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呢?
御膳房的人退下之后,叶寒司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楚玉惜定是忧心后宫之事,所以才会毫无食欲。
怎样才能想个法子,好让她转移注意力呢?
“来人!”此时,叶寒司想起了李芩瑛,若是有个女伴在一处,楚玉惜的情况也许能够好转一些。
“皇上驾到!”李芩瑛正在寝殿里梳洗,突然听得外面通传的声音。
李芩瑛紧走几步,迎到门口,跪下行礼。
“免礼,平身。”叶寒司道,他身边的内监上前虚扶一把,李芩瑛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叶寒司大步朝殿内走去,李芩瑛跟随在后,一迭声地吩咐敏儿上茶。
叶寒司却摆了摆手,“朕坐坐就走,不必上茶。”他的话虽是这样说,李芩瑛却不愿意忘了礼节。
敏儿见她并没有收回主意的意思,当即麻利的下去泡茶。
“贵人近来可好?”叶寒司问。
李芩瑛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妾身一切安好。”
叶寒司也不再与她寒暄,接着道:“朕的楚贵嫔近日状态不算好呢,朕想让你常常去芙蓉殿,陪伴开解一二,贵人可能做到?”
李芩瑛听了这话,先是愣住了。
原来皇上急急地赶到这里,竟然是为了楚玉惜的事,说心里没有一点点痛楚,那是假的。
但是李芩瑛贤良淑德,并不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
当下便道,“回皇上的话,妾身做得到,请皇上放心。”
叶寒司听得这话,放下心来,正准备抬脚离开,敏儿却奉上茶来。
“皇上请用茶。”李芩瑛接过茶碗,亲手递到叶寒司手中,叶寒司急着离开,却又不好拒绝。
接过茶碗,然后唤自己贴身的内监上前。
“贵人的茶甚好,朕命令你,吃完这碗茶再走。”
那内监急忙谢恩,跪着接下茶碗。
叶寒司起身,然后摆了摆手,“外面风大,贵人留步。”
李芩瑛依旧送到门口方回。
这边那内监刚刚吃完茶离开,李芩瑛便让敏儿伺候自己更衣,然后直直朝芙蓉殿去。
李芩瑛刚刚走到芙蓉殿门口,小丫头便看见她了,正准备行礼,李芩瑛却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想看看你家主子在干嘛。”李芩瑛压低声音,对门口的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点了点头,当下便不通报,轻轻移动步子把李芩瑛迎了进去。
李芩瑛上前一看,却见此时的楚玉惜穿一件湖蓝色的衫子,斜椅在榻上,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与这软榻融为一体了呢。
“姐姐!”李芩瑛轻轻唤一声,然后轻移莲步走到楚玉惜近前。
楚玉惜却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听得这呼唤声抬起头来,见是李芩瑛,浅浅露出一个笑容。
“芩瑛来了,门口的丫头怕又懈怠了,也不来告诉我。”楚玉惜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把李芩瑛让在另一张软榻上坐好。
李芩瑛却摇摇头,“姐姐可千万别怪她们,是妹妹冒昧来访,又不想打扰你,才故意不让她们通报的。”
楚玉惜听得这样说,便不追究了,只唤小柒上茶。
小柒正与敏儿一处说话,听得呼唤,自去备茶。
“姐姐近来可好?”李芩瑛拉着楚玉惜的手,问道。
楚玉惜摇了摇头:“芩瑛,是不是皇上让你来当说客的?”叶寒司的心思,楚玉惜还是能懂几分的。
李芩瑛一笑,“瞧妹妹这话说的,什么叫来当说客的,姐姐想念妹妹,特来看看,不行吗?”
楚玉惜见她这样一说,便不再问。
“李贵人请用茶。”正在这时,小柒奉上茶来,李芩瑛起身接过,然后搁在桌子上。
“姐姐今天前来,想请妹妹一起看看这绣花样子。”李芩瑛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几个花样子。
楚玉惜倒是颇感意外。
从李芩瑛手中接过来,那绣花样子实在精巧。“姐姐从何处得来?这样的好物,妹妹着实喜欢。”
李芩瑛见她稍稍欢喜,心下宽慰。
“是一个老妈妈做的,我也想着妹妹定然欢喜,故拿过来。”
李芩瑛一边说,一边拉着楚玉惜坐下。
“我们来照着绣花样子描一描如何?”李芩瑛提议。
楚玉惜却轻轻放下,牵了牵唇角:“就怕今日,要辜负姐姐一番美意了。”她此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李芩瑛心下了然,便不再劝。
“妹妹可是有心事?”此时小柒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了李芩瑛与楚玉惜两人,她便开口相问。
“是啊。”楚玉惜在她面前,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敞开了心扉。
李芩瑛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又道:“姐姐愚钝,妹妹能否说出来,姐姐或许能够帮忙排解一二?也算是当姐姐的一片心。”
楚玉惜听得这话,从榻上站起身来。
似是沉吟了下,便道:“姐姐你是知道的,安婕妤的事,此时倒成了我心中块垒。”
李芩瑛听了这话,一下子便想起近日发生的事情,后宫的事情一向传得飞快,她又如何不知。
安婕妤的事情山重水覆,更为诡异的是,那小内监的爷爷竟然也说,是小内监冤枉了严婕妤。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一个小内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给宫中的一个婕妤下毒,然后又栽赃给另一个婕妤。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小内监本是替罪羔羊。”楚玉惜突然说道。
李芩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及至听明白,心思转了又转。
如若那小内监是替罪羔羊,那么,严婕妤的嫌疑便是最大了。
李芩瑛明白,楚玉惜这是怀疑上严婕妤了。
“可是,那小内监的爷爷,又怎么说?”李芩瑛此时已经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我一时也想不清楚,想必,他是有苦衷的。”楚玉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