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日里待你们这么好,你们却背着我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魏昭仪气得直跺脚,楚玉惜知晓她这是在本色出演,故而也未拦着。过后劝了她两句后,便让小圆子将人送到慎刑司,自己同小节子去了光华殿。
“说来也是奇怪,娘娘从前被污蔑,与她宫里的下人有关。现如今杨昭仪被人恐吓,也是她宫里的下人所为……这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深想。”
小节子主动与楚玉惜搭着话,楚玉惜也知晓他心下对此事有了定夺,只笑而不语。
来到光华殿时,叶寒司正在用茶。
“臣妾见过陛下。”
一见着他,她就回想起昨夜种种,嘴角不禁勾出一抹浅笑。后又想到自己在沁霞宫所目睹的一切,那笑容便转瞬即逝。
叶寒司倒也不看她,用完茶后继续批阅奏折,“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是朝华宫的一个太监所为,现下人已经送至慎刑司。”
叶寒司示意她坐,又让小节子退下。
“朕倒是要看看她那个宫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能被她利用完。”
察觉到叶寒司眼底所蕴着的冷意,楚玉惜小声试探了一句,“那些东西真是她的?”
见叶寒司摇头,楚玉惜心里忽然明了。
“朕没料到朝华宫里把守正殿的人还挺多,便只能差人将东西丢到下人的住处里。其实不论怎样,这点小事也扳不了她,只能一点一点地消耗她的精力。”
“若他日有必要,朕会亲自出面。”
那得是多大的事才能劳驾他呀,楚玉惜暗暗在心里想着。
“陛下现下所想的是要让魏依依和杨玉琼之间闹矛盾,从而影响前朝魏丞相与杨将军的关系?”
本身后宫与前朝就互为相通,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况。
倒也是,但凡不傻的人经历过这两件事情后都不得不怀疑魏依依了。上之所好,下必其焉,这话总是没错的。
若能因此在后宫里给魏依依树敌,也不错。
“对了,朕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见叶寒司眉目紧锁,楚玉惜有些惶恐,“是什么事?”
“自打回宫以来,那碧慜日日五封书信,说是想让你陪着她在阿泓府上多待几天,随后再一同回来。”
叶寒司此言一说,楚玉惜那是喜不自胜。
“朕实在是受不了,你明日便出宫陪她玩两天,也正好趁此机会避了这事的风头。”
楚玉惜恨不能当即跳起来,起身行礼道过谢后,她却又陷入沉默。上次出宫她也是选择在这样一个时机,回来后何烟仪就出了那样的事情。
她怕自己这次再出宫,回来又要遇着什么事,她是吃不消了。
见楚玉惜眼里很快散去异光,叶寒司眉眼微挑,冲着她明眸一笑,“可是因为没有朕作陪,所以你不开心了?”
楚玉惜忙摇头,这出于本意,而后又立马点头,这出于对他的畏意,“回禀陛下,正是如此。”
叶寒司被她摇头又频频点头的样子逗笑,“直到现在,朕才觉得自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他何故又要无端招惹自己呢,难道他不知晓自己随便一句话都能勾动她的心弦吗?
楚玉惜一愣,随即望向别处,“能陪伴碧慜公主,对臣妾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幸。”
“那陪朕呢?”
叶寒司目光似钩一般落在她身上,楚玉惜只觉得浑身被瞧得滚热,“当然也是一样,臣妾不敢有半点怠慢。”
“以后与朕单独相处之时,不必如此拘谨。”
楚玉惜只当叶寒司这话如放屁。
君威一向神圣不可侵犯,她又不似严荟祎在他心里的份量,哪敢随意放肆?
不过话且说回来,她觉着自己在他面前似乎也放肆多回了。
……
那替魏依依顶罪的太监在严刑拷打下,将一切都招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楚玉惜心里是料定了朝华宫会上下大乱。
这不,近黄昏时分,外面便通报说语铃求见。她现在是知道后悔了,是知道跟着她也只会落得这般下场,可一切已经晚了。
楚玉惜没许她进来。
“她好像要长跪不起,估摸着是见不着娘娘就不回去了。”
“随她去……”楚玉惜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懒懒地落在窗扉外一隅的绛紫色上,接着说,“她不敢长跪,因为魏依依还在朝华宫等着她。”
虽然沈姣芫说严荟祎是残害何烟仪的凶手,但楚玉惜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魏依依。可她是什么身份,一时想要将她撼动,也是件难事。
“到底说来也是因为她自己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那魏依依是何等的暴脾气?此番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怕是还急着没人能够为她泄愤呢。”
小柒闻言也没再说些什么,心里也无半分同情语铃。
陪着叶寒司用过晚膳回来后,楚玉惜便叫小鹂开始收拾明日出宫所需的行李。她心想着明日定要寻个机会去一趟何府,也不知那碧慜公主可肯给自己这个机会。
“小鹂,这回你且安生留在芙蓉殿,日日需得替我去留意长青宫的消息。我想着用不了两日便能回来,但这后宫之事云谲波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没法猜测。”
楚玉惜眼底揉上一层倦意,小鹂见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过来为她捶肩捏背,“娘娘放心,我一定会顾好一切。”
原想留着小柒,但她性情有些浮躁,还需历练,一人留在这芙蓉殿恐照看不了事。
上次知晓自己要出宫时,她开心的不得了,激动得是夜不能寐。可眼下她却已不复往常的心境,竟也会因为叶寒司留宿沁霞宫而生了醋意。
身子虽有些疲累,但她脑袋却清醒得很。尽管已是亥时,但她却无半分睡意。兀自一人倚窗而坐,小鹂在一旁也不好说些什么。
“奴婢见过陛下。”
楚玉惜缓过神来之际,叶寒司的俊容也随之映入眼帘。
“怎么还不睡,激动得睡不着?”
叶寒司一面朝小鹂摆手示意她下去,一面又在楚玉惜身边坐下。
他身上卷着夜里的凉意一并那清花芳香,她在沁霞宫也嗅到过。只是他身上沾染得更浓些,想必二人也是经历了一番纠缠吧。
楚玉惜并不答他,只喏声问他道:“陛下怎么不去陪严妹妹?”
叶寒司眸光一闪,笑道:“她近来总要在就寝前听故事,说是这样对胎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