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晚并没有任何猛兽接近营帐,众人一觉到天明。
“这山里真的有猛兽吗?”坐着睡了一晚上,当然没躺着睡舒服,盛世公主一边活动肩部关节,一边发出疑问。
“应该有吧,奴婢昨晚听到了好些叫声,隐隐约约还听到虎啸声。”
听到“虎”字,盛世公主想起柳煦说的翼王曾在这山里打了只老虎的事,她自然不会怀疑柳煦说假话,顿时兴奋起来:“希望我们今天能猎到大型猎物!”
因为蜂蜜需要容器,董子纯兴致又很高,阿夏这日便也未随荣王等人去打猎,而是和阿诚一起拿蜂巢回村,又从村里拿了木桶,竹篮和包食物专用的油纸以及便于遮面的轻纱上山来。
他们这下山一趟又上山来时便已经日暮西山了,而柳煦和董子纯等人这一整天在山里转悠,也找到了三处较大两处稍小的蜂巢并做了记号。
打猎的一行人收获还算不错,打了两只野鸡,还打到只五六十斤重的狍子。
然而狍子虽比野兔大,也不是猛兽,盛世公主很是失望,荣王等人也觉得没尽兴。
荣王决定明早往山里再走走,若是再没打到猛兽,也得明晚便回村了,免得有人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的——比如董夫人和黄春花。
只再呆一天,柳煦没有异议,而董子纯更乐见其成,这两天上山让他充分感受到了身体和几个月前相比硬朗多了,虽然累,但他乐意走山路,寻蜂蜜,这让他感觉自己和一般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接近。
连续在山上将就住了两晚,而且夜间春雨淅淅沥沥,虽不大,但也带来了湿寒之意,女子营帐这边几人气色都不怎么好看,就连之前嚷着非要打到猛兽才下山的盛世公主都不再执着。
众人都很珍惜今日在更高处的山上打猎的机会,阿夏和阿诚虽拿了装蜂蜜的容器,却也没急着去割蜂蜜,而是陪着董子纯和柳煦继续寻蜂巢。
只是这天荣王等人往山上走一截,他们却往山下走一截,在这几匹山的半山腰寻蜂蜜,毕竟越往深山走,猛兽出现的可能越大,虽然他们也好几个人,但安全第一。
他们虽然是往海拔低的地方走了一段路,再维持在差不多的高度横向活动,但一开始寻蜂蜜,好些时候只看到零星的野花,并没有好的蜜源,反倒是看到了好几个大大的马蜂窝,哪怕走到一个由雨水和山泉积聚的小水潭时,周围也没有太大的蜜源。
他们也没有气馁,便坐在这小水潭边中途歇息,商量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
这漫无目的的,柳煦是没料到今日寻蜂蜜的事情如此不顺利,否则夜里她便可以让晃晃先去探探路了,当然,世上没有早知道,柳煦心态较好,就算找不到蜂蜜也权当锻炼身体了。
只是心态再好也抵不住变故太大。
人有三急,这山上转悠大半晌,自然也要找地方接受大自然的召唤。
柳煦和小北在原地等董子纯方便回来,而董子纯脸皮薄,方便一下一定要离柳煦小北二人非常远才行,于是主仆几人便走到了离柳煦二人大约有二百来米的地方,各种灌木乔木间隔着,莫说臭味,就连声音也半点都听不到。
若是别的时候,阿诚等人定是寸步不离董子纯的,这种情况下,董子纯自然不愿让他们离自己太近,阿诚等人便在离他大约十步处守着。
董子纯还不乐意:“你们再走远些。”
阿诚等人无奈又走远了些。
谁知没过多久便听董子纯一声惊叫,众人看过去,便见董子纯提着裤子朝他们冲过来,后面跟着气势汹汹的一只獠牙森森的大野猪。
阿诚和阿力不加思索,足尖点地,便一边拔剑一边朝董子纯身后掠去,隔断了董子纯和野猪,并在野猪身上一人留下了一道不算太大的伤口。
谁料身后却传来董子纯的又一声惊呼,二人回头一看,董子纯竟一脚踩空,从满是青苔和藤蔓的坡上滚落下去了,还留下一道长长的滑倒的痕迹——夜雨虽小,也让一些地方变得湿滑。
还好这坡并不算太长,董子纯滚落下去后被坡底的树木给挡住了。
“少爷!”阿诚阿力第一反应便是要下坡去救董子纯,然而身后负伤的野猪哼哧哼哧冲了过来,二人即使下坡将董子纯救上来,还要面对这野猪,那时二人要对付野猪还要保护董子纯,非万全之策,倒不如先把野猪解决了。
而坡下的董子纯也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有惊无险,便朝坡上喊道:“我没事,你们先猎了这野猪!”
虽两百来米远,但董子纯这边的惊呼声也是传到了柳煦和小北耳中,这二人赶了过来。
远远便见阿诚阿力腾挪跳跃,一只两百来斤的野猪嚎叫冲击,小北眼睛一亮,拨了刀护在柳煦身前:“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野猪!今天收获不错!”
“董子纯呢?”柳煦没看到董子纯,但视线也看到了那滑痕,只是从她的视线看过去,看不到坡下的情形,而且那滑痕旁长着茂盛的植物,还要再过一米左右才是坡。
“你去帮阿诚他们吧。我就在这里不过去,你们三人围着野猪打,它伤不了我。”董子纯身体本就比一般人弱许多,柳煦二人过来前虽听到董子纯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总之,早点解决了野猪,把董子纯救上来比较好。
小北点点头,拿着短刀冲过去加入了战局,那野猪仗着个头大,横冲直撞的,但三人闪避之时总能刺它一下,越发激起了野猪的野性,然而三人以逸待劳,最终阿诚一剑割破了它颈动脉,很快它便没了力气,倒在血泊中。
这下阿诚和阿力急急收起武器,到坡底去接董子纯,董子纯被二人带上来之后,柳煦给他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有些小擦伤。不过你这脸上就跟抹了煤灰似的。”
闻言,董子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柳姑娘,你看这是不是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