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花哭了好一会儿。
柳煦发现自已不太会劝人,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什么也不说,搂住李兰花轻轻拍她的背。
“我没有难过。”李兰花哭够了,终于停下来,却吸着鼻子给柳煦解释,“我对宋贱人也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嗯嗯。”柳煦点头,若之前只有她觉得这两人之间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能是她的错觉,现在宋夫人这一番操作和李兰花的哭却让她确定自已的感觉错。
只是宋健仁可能自已没注意到或者不肯正视自已的内心,抑或对李兰花的感情达不到愿意突破世俗的眼光做上门女婿的程度。
毕竟这大封国,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相反,若是未婚男女私下产生了感情还容易被人指指点点,当然,这双标的男权社会,主要受到异样眼光的还是女子。
李兰花确实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在柳煦这里狠狠哭了一场,之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这宋掌柜一家走了之后,李兰花等眼睛不太肿的时候也回了自已家。
到了快天黑时,董大佑和董县令以及董夫人竟坐着马车回了石子村。
董夫人回了董家别院,而董县令和董大佑直接到了柳煦家,因为董大佑本和柳煦约好的到县衙给她和小北开路引,她要去找肖七。
而董县令虽给柳煦开了路引,却没有交给董大佑,而是要亲自交给柳煦。
这父子二人在县城久等柳煦未来,心里难免有些焦虑。
而董夫人也极不习惯家里过年也冷冷清清的。
往年有卫姨娘和董缘董绵在,好歹热闹许多。
今年卫姨娘不在了,董缘和董绵又搬出去了,董炀和董大佑倒是一局手谈便能坐一天,且一句话不说,董夫人觉得无趣得紧,见父子二人都时不时往门外看,便提议一家子坐马车回别院住几日。
反正走的是同一条路,若是路上遇到了柳煦便顺便把路引给她了。
董炀和董大佑一听正中下怀,于是董家主仆一行人匆匆吃了早午饭便坐了马车回别院。
肖七和南飞已经回来,那是意外之喜,但董县令可不比药婆那伙人,知道肖七有事瞒着他们也不刨根问底。
事关安宁县的治安,董县令问得挺详细的,而肖七不知又是给他的什么说辞,二人在外吹着冷风说的,南飞远远站着不让人过去。
最终董县令把路引给了柳煦和小北,和董大佑回了董家别院,而阿诚则去找董缘和董绵回董家别院,虽然昨夜才是守岁过年,但董县令和董夫人此举让董缘兄妹有种仍被他们当家人的感觉,欣喜若狂又自惭形秽。
一开始还是略有些尴尬,不过后来董县令问起他们这几个月在这石子村做了些什么,董缘还能绷住,只简单说了下董大佑把他推荐到十万大山学院里管事。
但董绵就不同了,村子里发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说的活灵活现。
她以往从来没有自己挣过钱,但是这到石子村以来,帮着柳煦称蘑菇发菌包,记账算账;跟着黄春花学绣花,从最开始自己绣得简直见不得人,到前两天董缘绣了个钱袋,上面的绣的竹叶她自己都挺满意的。
说到这里她还拉着董缘要他把自己绣的那个钱袋拿出来给董县令夫妻看。
和以往的董绵相比,现在的董绵,眉眼中没有那一抹就显露出来的戾气和不满,脸上尽是愉悦而自信的笑容。
董绵的变化显而易见,就连董大佑都夸她:“看,咱们绵绵巾帼不让须眉,这短短几个月时间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
董绵乐滋滋的,她自已也觉得自已变化很大,而她喜欢这种改变。
“绵绵做这么多事,很辛苦吧?”倒是董夫人,又为她高兴又心疼她,拉起她的手,细细查看,似乎又没起茧子,也没见得变粗糙。
董夫人再一看董绵的脸,白嫩细腻有光泽,双颊透着自然的粉,她不是很确定:“绵绵你这段时间皮肤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对呀!”董绵很是愉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有弹性,“母亲,这柳大夫研制的天仙凝露,效果竟然不比祁郡王的白玉肌膏差,而且价格还便宜许多。柳大夫真是太厉害了!”董夫人这次来仍让她们按旧时称呼便可。
董夫人含笑看着董绵,不置可否。
祁郡王的白玉肌膏,那是用了名贵的药材,还经御医院包括胡院长在内的几个圣手参详过的单子,这柳煦就算医术在这安宁县还算冒尖儿,但能和长期给宫里贵人们调养的御医相提并论吗?
更何况一分钱一分货,若她这价格便宜,用的药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副作用极大。
董夫人虽是这么想,但董绵正在兴头上,且确实看不出什么副作用来,现在说也没用。
很多事都得人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到,没发生之前,别人的劝告是听不进去的。
细细看了董绵脸上的皮肤,董夫人摸了摸自已的脸,心里暗叹岁月不饶人,她脸上一些小细纹已经逐渐明显了。
董县令对于董缘和董绵这几个月的变化都很满意,嘱咐董大佑也要多和肖七柳煦夫妻走动走动,他们确实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虽说有荣王爷助力,但石子村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柳煦的想法和执行力都很强,难能可贵的是她心中不仅仅想着自已,还想着造福一方百姓。
董家人如何赞美自已柳煦不知道,只是这晚黄春花又给他们把喜被铺上了,柳煦反对还无效,肖七只在一旁淡笑,并不帮她说话,这让她无奈又尴尬。
黄春花临走前笑眯眯地还说了些吉祥话儿,就是早些抱上大胖小子之类的话,并把门从外反锁了。
柳煦郁闷透了,见肖七还笑,抡起粉拳就往他身上捶,当然也没用力。
肖七却顺势把她打横抱起,吹了油灯,轻笑:“娘子,咱们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