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笼罩着她,在女孩儿细腻皙白的皮肤上蒙上一抹柔光。
连衣裙纱料看起来并不精细,但顺着白净的脖颈往下,似乎能瞥见一点点那两颗,被衣服布料包裹起来的,刚刚熟透而柔软的桃子。
或许是衣服设计所凸显出来的缘故,又或许是迟枝的腰本来就很细,盈盈一握似的。
他的视线从上而下,将对方完全浸入眼中,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看着迟枝在他身下仰着头,无辜可怜的那副样子,脸蛋莹白,漂亮的瞳仁里写着慌张,写着失措,像是一株身处暴雨中的细嫩蔷薇,摇摇曳曳,将被吹折。
微微泛红的耳尖,白白的小耳朵,可爱得紧。
是的。
她又在勾引他,诱惑他。
欲,望被勾起。
陆封迟盯着她看,眼眸间不自觉沉了沉,喉结上下滚动。他想起,初初认识她的时候,桃子还未完全成熟。身上是统一制的校服,呆呆的马尾。
别的女孩都买来昂贵的猫粮,去喂学校里那几只已经被投喂得很胖的,漂亮的流浪猫。
只有她,像是不忍心般,会带一些吃剩的饼干给那只不知道被谁遗弃了的,骨瘦如柴的,连身上都是泥巴的脏狗。
不敢靠近,每次都远远地放在地上,然后又后退着跑掉……
而此时,陆封迟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
迟枝紧张地快要心跳停滞,可是又无路可退,只能任由着对方慢慢靠近过来。
白色衬衫上凛冽的雪松一样的味道,慢慢萦绕鼻尖,将她整个人笼罩
她无助的抬起头,看着那人俯下身,离自己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成熟而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你在怕什么?”
迟枝怔了怔,微微地睁开眼,却正好跌入到男人漆深的眼睛里。
两个人离得很近,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近到他的声音分明就在耳边,看到对方喉咙滚了滚,某种雄性荷尔蒙的象征。
迟枝以为陆封迟俯下身是要亲她,但实际上并没有。
“你在怕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线像质感厚重细腻的丝缎一样,从她左边的耳朵里穿进去,又从右边出来。
她在怕什么?
其实迟枝自己也不知道,就像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用语言来解释清楚。
陆封迟摘下了手腕上的表,微微俯下身,放在迟枝左边的床头柜上。金属质地的昂贵名表,接触到红木的床头柜。
轻微的一声闷响。
趁着陆封迟放表的那一个间隙。迟枝抓到了机会从对方身下的角落里逃脱出来。
她往旁边闪了闪,转了身,随即后退了几步。
陆封迟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摘了表,松了松脖子上原本被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迟枝看着男人那双好看的手。
白净且骨节分明,分明是冷感禁欲的样子,却缓缓解开了衬衫上,上面两颗纽扣。
露出一小截胸膛。
“过来。”
他说。
命令式的语气让迟枝咬了咬唇,却站在原地拘谨得不敢动。她不敢面对陆封迟,不敢过去。但不知道为何,脸上开始无端燥热。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陆封迟却依旧看着她,深黑的视线一瞬不瞬,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
女孩袖管下的指尖动了动,抬起眼帘看了眼对方,却正好对上那道视线。
她不敢过去。
紧张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块石头。
迟枝本以为自己不往前,对方也不会放下身段主动过来。可是她想错了。
她没有动,男人却忽然欺身上前。
女孩儿往后退得太慢,以至于对方突然跨一步上来,他的手就已经适时揽到了她的腰。
有力的大掌顺着腰线往后,虎口整个掐在那里。
她紧张到本能的闭眼。
嘴巴被猛然撬开入侵,一切都来得迅猛而突然。
迟枝似乎被一种柔软的火热所烫伤,鼻腔和嘴里都被席卷成对方的味道,舌尖微微发麻,连发顶都在颤栗。
想躲。
头却被对方另一只手给适时按住。
她之前也跟陆封迟接过吻,但跟今日比起来却又有些不同,整个身体忽然软了下来,腿脚快要站不住。
他顺势推着她,倒在床上。
也就是在这个空档,男人稍稍离开了她,解开余下的纽扣。而迟枝半坐在床上,身体本能似的往后撤了一点。
两支胳膊杵再床上,不断往后。
可下一秒。
细嫩的脚腕被一道滚烫的,略微带着茧的手完全握住,整个人被重新拽了回去。
只看见,女孩漂亮的长发因此在床上舒展开来。
从床头。
一瞬间,滑到床尾。
第32章 “星云”
两个人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黑暗里。
可这一次, 房间内的灯光却亮得出奇,仿佛势必要与之前做对比。
此时,窗外是东山墅内浓浓的夜色, 月上梢头, 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夜晚自然的星光穿过无数层层交叠的枝干与树叶, 最后缓缓落在宽阔的草坪上。
三层卧室外,无边际的泳池里映着屋里明晃晃的亮光,和月光杂糅在一起, 波光粼粼。
迟枝本想躲,却被对方有力地抓住脚,踝。
一瞬间, 又将她拉了过去。
头发披散开,发尾经历了从左到右,在床单上画出一道明显的直线。
昂贵的水晶灯就在迟枝斜侧面的头顶。
强烈而纯粹的灯光一下子照得她晃眼,思绪断档, 脑子里也被头顶的光照得一片空白。心脏像是从高处跌落, 有电流从脊柱穿过。
她有些惊慌: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如何从这错误的关系里逃脱出去, 甚至找不到这一片混乱中的起点。
什么都已经乱了。
迟枝往后退的时候, 两个人还只是保持着接近平视的角度,但他把她拉回到身下时, 却也随即攀至上来, 手臂顺势撑在她两侧, 忽然局势转变,瞬间主导了掌控权。
她平躺在那里, 视线里便只剩下男人无比近的那张脸。
不得不说,陆封迟的确长了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皮囊。
以至于后来她每每回忆和想起这一幕的时候,记住地也是那一张轮廓清晰, 鼻梁高挺,眉骨清越,深刻优雅。
眸子又带有一种略略的危险感。
两个人离得很近。
以至于迟枝的视线没有躲闪的余地,只能被迫看着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目光逐渐转为幽暗。
她从那里,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两道目光相撞,女孩儿败北般的,紧忙移开。
心跳攀升,已经有些绷不住。
她的心已经够乱了,乱得手心掌里面都是汗。可饶是她认输般的微微侧过头,将视线移开,也依然能感受到对面的目光。
一寸寸地落在她脸上,打量着,描摹着,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迟枝对自己的长相没有过什么自信,因为她本身就不算是自信的人。被这样近距离地细细观察,便总想害怕得推开,逃离。
而这时,对方的动作却不老实,忽然放在她的腰侧。
迟枝小幅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类的皮肤细胞似乎有一点很奇妙的特性。能够分辨出正与之相接触的皮肤是否与自己来自同一个身体。当与异体的细胞与皮肤相碰触时,便会变得格外的敏感。
一路轻慢向下,一寸寸剥夺得却像是迟枝的呼吸。
手臂每一次收紧,她的心就更提上来一分。
迟枝紧张而适时地,抓住了他继续作.恶的手,然后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要……要不然还是等以后,下次吧?”
她抬起眼,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得像猫,语气却又像极了战俘求饶般,早已溃不成军。
可惜陆封迟甚至看都没有看,依然我行我素,充耳不闻,动作依旧。
迟枝也因此,更加难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