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端王，君刹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上因着这一丝的笑意变得更加邪魅，只是眼底闪过了旁人觉察不到的嘲弄之意。
御书房。
推开房门的君刹踏步走了进去，看着端坐在龙案前的皇上，抿了抿，拱手道：“陵君见过皇爷爷，祝皇爷爷龙体安康。”
皇上并没有开始应他，沉默了许久的御书房内静谧得可怕，只能听到皇上不断批阅奏折的声音。
而被一直冷落着的君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皇上，俊逸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也没有因为皇上的冷落而感到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批阅着奏折的皇上似乎终于发现了君刹的存在，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御笔，抬起头来，看着站在殿下的君刹。
一身尚未脱去的杏黄色朝服极为服帖，穿戴在君刹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气势，而那张俊逸的脸却让皇上有些怀念。
“你穿这一身朝服的模样，倒是与先太子颇为相似。”皇上有些感慨地看着君刹，打量着那眉眼处的相似。
提到了早逝的父王，君刹也不由地恍惚了一下眼神，虽然当年之事他尚且年幼，可父王那伟岸的身躯在他的脑海中却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十年过去了，都不曾遗忘。
“皇爷爷请节哀。”相对于父王而言，君刹对于这位君临天下的皇爷爷倒是没有太多的情感，也只是这样不冷不热地说道。
“君儿，你可曾怪过朕？”皇上看着如此冷淡的君刹，心中有些悲哀，不禁问出声。
“没有。”君刹抿了抿唇，应道。
“不，你在怪朕，是朕当年的疏忽，才致太子早逝，你该怪朕的。”皇上有些自责地说道，当年若不是他疏忽了，那只是感染了风寒的太子又怎会最终一病不起，撒手还人，而最后一夜之间，太子妃也跟着殉情，长孙却消失不见的结果。
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幕，君刹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他沉默着，并不开口，只是那掩藏在眼底的情绪却是极为骇人的。
“皇爷爷多虑了。”君刹沉声开口，日渐低沉的声线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却叫皇上一时怔然。
气氛似乎有些僵硬，君刹的沉默，让皇上有些尴尬，他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卷轴，你是哪来的？”
今日早朝上的卷轴是昨日自己宣君刹到御书房时，君刹递交给他的，而在看到卷轴后，皇上震怒不已，却也一时忽视了询问君刹这卷轴的来源。
直到下朝后，皇上冷静下来了，也才想起了这份，令半数朝臣震动的卷轴究竟来源何处？而这也让皇上不得不深思他这个孙儿此时归朝的目的究竟在何处，他背后的势力又有多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了就没有查不到的。”面对皇上的质疑，君刹也没了昨日质问叶承影时的慌乱，一派镇定地说道。
闻言，皇上眯了眯眼，目光深沉地看着君刹，“是吗。”
“是。”君刹沉声应道。
目光审视地看着君刹，皇上扬了扬眉梢，直接开口说道：“君儿，你回朝目的在何，朕知道，朕也不会阻拦，同样也不会相助，朕赐你的这个皇太孙的位子，你能不能坐稳，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所以，父王输了，皇爷爷也没有相助。”听着皇上这几乎冷漠的话，君刹有些忍不住了，想起那早逝的父王母妃，君刹还是想要质问一声皇上，真的是因为疏忽，还是因为根本就是袖手旁观！
“你这是在质问朕？”皇上沉下脸，不悦地看着君刹，那被君刹呛得答不上来的感觉完全是挑衅了他的权威。
“不敢。”君刹低下头，掩下目光中的责怪。
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无所顾忌地挑衅皇上，再忍忍，只要再忍忍就好！
“这是皇室，这个位子关乎着天下百姓，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坐上的，你若是无能，朕让你坐上这个位子，也不过是对天下的祸害。”皇上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他看着似乎失落的君刹，难得开口解释道。
面对皇上好心的解释，君刹只是冷漠地笑了笑，垂着脑袋的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只是这么静静地任由着皇上的审视。
“行了，你出去吧。”皇上皱了皱眉头，似乎看不得这样的君刹，随即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说道。
而得到这样命令的君刹，也丝毫没有犹豫，只是行了个礼，便也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端王府。
下了朝回到端王府的端王，刚刚脱下自己披在外面的狐裘，不经意地问道：“世子呢？”
接着端王狐裘的管家，一时间顿住了，有些迟疑却又不安地断断续续道：“世子，世子他……”
皱了皱眉头，端王语气带上严厉，沉声道：“世子去哪了！”
“世子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了！”被质问的管家一时慌乱，便也说了出来。
“关在书房？”端王不解，“在闹什么？”
“这……”管家脸色有些尴尬，却又迫于端王那威严的眼神，还是道出了事实，“世子前日醉酒宠幸了一个丫鬟，醒来时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内，一天一夜了，都不吃不喝的。”
管家倒不是觉得世子这样随意地宠幸了一个丫鬟有什么不对，只是担忧世子这不吃不喝的，对身子有害罢了。
“一个丫鬟罢了，宠幸了又如何？”端王更加困惑，他不以为然道。
康祺是端王世子，别说是一个丫鬟，早已极及冠的他就算是纳一些侍妾也是正常的，现在不过是要了个暖床的，怎么就闹成这样。
“那丫鬟是哪的？”
“回王爷，那是世子爷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唤做颖儿。”
“自己带回来的，那就纳了做侍妾，这点事都闹成这样！还有点世子样吗！”端王也懒得听康祺这些破事，直接一句话就定了颖儿的名分。
“是。”管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