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我很是纳闷道,“他不是你们灵侦处的人吗,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一些问题,让我不得不注意。”杜薇语气谨慎道,“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明说,因为还没有完全得到证实,总之你暂时不要太信任他,我会好好地再核查一下,免得出现差错。”
“还有,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需要找到灵侦处的同时,也最好跟我先知会一声,虽然我现在被停了职,但还是可以在暗地里帮你们协调很多事情,毕竟灵调科的人,那还都是我手下的,只要我一句话就行。”
杜薇跟我说完这些,然后挂掉了电话,我捏着手机稍作沉思的这当,马欣雨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我:“老陈,怎么了,杜薇跟你说什么了,你脸色这么凝重?”
“她让我要注意一下李良。”我道,“似乎是他这人有什么问题,不过具体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我们,总之我们现在能小心就小心吧,警惕一点总不是坏事。”
前边已经是这条街的路口,我们来到路口的时间,山鬼姐姐扭头看向路对面,朝着那边看了好几眼,我和马欣雨见状,随之跟着看了去,继而有些诧异。
眼下已经是大半夜,可那边的路口处站着一个老者,身形高瘦,手中拄着一根与他肩膀高度持平的灰色木杖,身着一件黑漆漆的长袍,正直挺挺地站在路边。
这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路边,我们横穿过马路后,不由得地去多看这人一眼,看清他的相貌,脸型犹如刀削一般,棱廓分明,眼神锐利无比,我们打量他的这当,这人冷刺刺地回看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人身上有道行,显然是术道中人,而且似乎道行不低,仅仅是身上的气势就远胜于一般的术道中人,握着木杖的手臂,从袖口露出的部分,像是干枯的树枝,犹如一具行尸。
我盯着这人默不作声地打量过,觉得这人如果不是年纪过大,那就是因为修了什么特殊的术法,不然的话,他一个大活人,不会是这般形态,似人非人,似尸非尸,给人的感觉很是不一般。
他手上的木杖的虽然看着只是普通的木棍子,但是注意到上面似有似无的散着一股灵气,可以判断出来,这人手上的木杖绝非是装饰之物,应当是术道法器之类的物件。
顺着这人的身边走过,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子很浓的草药味,好像是因为常年接触药草所以沾染上的,味道十分浓郁,甚至于将山鬼姐姐身上带有的花香气都给盖过一头。
我们从这人身边离开以后,这人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声不响,不动声色。
直待我们继续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人才终于挪了地方,朝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缓步离开,速度虽然不快,但步伐沉稳。
我只能看得出这人是个术中人,而且道行很高,可具体是哪门哪派的术中人,这我无从判断,因而扭头看向马欣雨,小声问她一句:“刚才那是个术中人吧,还是个高手?”
“嗯……”马欣雨轻轻点头,回头观望一阵,抿嘴道,“似乎不是一般的术道中人,最低也应该是和我爷爷一辈的吧,不过这人我不认识,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可能是哪家不出世的高人。”
“他身上有一股草药味。”马欣雨猜测,“兴许是鬼医一门的高人?”
马欣雨紧接着又摇头:“不过,鬼医一门似乎没有这样的道行和气势,他们这一门主要钻研的是术道上的药典解咒之法,没听过还有这样的术道高手。”
我抿嘴道:“兴许是不出山的高手,因为鲜少在阴阳两道上走动,所以没人知道,这不也挺正常?”
“那不可能。”马欣雨接着摇头,“因为鬼医一门并不注重术法,他们这一门因为既可以医人,又可以医妖医鬼,阴阳两道上没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和各家的关系都算不错,纵使是穷凶极恶的妖鬼,也绝对不会去跟他们为难。”
“而且鬼医一门手下,据说有妖王鬼王各四只,专门保护他们,所以也根本用不上什么术道之法,谁敢去为难他们这一门,只能是自找苦吃。”马欣雨说,“因而他们根本用不上术道之法作为自保的手段,这人因而不像是鬼医一门的人。”
马欣雨回头盯着看了半晌,最终呐呐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刚才的那人是哪一路的术道高手,身上能有这种药味的,只有鬼医一门,道门的丹道一派,以及早就已经从两道上灭迹的丹鼎方士一系,只有这寥寥数家。”
“我可以肯定,这人不是鬼医一门的。”马欣雨说,“看他的样子,也肯定不是道门的丹道一派,这人根本不是道士,更像是丹鼎方士一系的术中人?”
“丹鼎方士?”我对这个名号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好奇道,“还有这一派,我怎么没听过,似乎不太有名?”
“阴阳两道上的阳间术道,各种派系路数少说也有上百家存在过,不过是随着阳间术道的日渐式微,最终留下的,只剩下了三出十一家这十五个大的术道体系,至于其他的,很多都已经失传,已经找不到传人了。”
马欣雨解释道:“这其中的丹鼎方士,也是这其中消失的一脉,而且来头可不小,是很有名的一系路数,只是如今的阳间术道已经找不到这一系的术中人,所以没人再提起过,并非是没有名气。”
“据说,他们最开始是起源于为始皇帝寻找不老长生丹药的方士们,但是这些寻丹的方士没等寻到仙丹,始皇帝就驾崩了,他们便从此改头换面,最终成为丹鼎方士一系。”
“因为已经绝迹了几百年,所以我对这一道的了解也不多。”马欣雨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道,“对了,我要是说起丹鼎方士一派的一个代表人物,也是最后的一位丹鼎方士,如此一来,你应该就知道了这一系曾经多么辉煌过。”
我好奇道:“谁?”
“马国丹!”马欣雨道。
“这位阴阳商会背后的三人当中,被称为炼丹术士的马国丹,他就是丹鼎方士一系的人,而且是最后一位,自从他建立起阴阳商会,随后就从阴阳两道上销声匿迹,而丹鼎一道也就此而彻底失传,直到今日,再也无从见到。”
“马国丹?”我听得脸色微变,霎时回头看向刚才的那人离开的方向,抽了抽嘴角道,“这人如果是丹鼎方士一系的高手,那这人该不会就是马国丹吧?”
“想多了吧?”马欣雨嗤声道,“马国丹可是和周雍,萧阳郡主一个时代的人,而且三人当中,他本身就是年纪最大的,也是三人中第一个完全沉寂消声于两道上的人,如今都改朝换代几百年了,他怎么可能还在世间,那不成老妖了?”
马欣雨数落道:“你要知道,这三人都是阳间术道最后的巅峰高手,是阳间术道回光返照之下的最后荣光,他们的身份是人,可不是妖鬼,两道上传言三人都尚在世间,但是眼下已经证实,其中两人都已经不在世间了,周雍和萧阳郡主都是如此,年纪最大的马国丹,肯定早他们一步就去了。”
我道:“可他是炼丹术士啊,说不定从阴阳两道上销声匿迹,那就是钻研长生不死的丹药去了,说不定真的被他给炼出来了,于是就憋不住了,跑出来溜溜弯?”
“不可能,他可是阴阳商会背后的人之一,叶安想要抹除掉他们的存在和影响,他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坐得住?”马欣雨哭笑不得道,“这人肯定不是马国丹,真要说可能的话,或许是马国丹的传人,毕竟他有没有将自己的丹鼎方士一系的东西流传,这一点根本没人知道。”
“不过,也可能是两道上的其他野路子。”马欣雨正色道,“毕竟不属于三出十一家里的高手还是有很多的,他们或许因为不喜欢人多,不喜欢与人接触,没有将自家术道发扬传承的欲望,导致人少,这才不成体系,说他们是野路子,可不是说他们道行不高,只是在如今的阳间术法中不是主流派系。”
“嗯。”我应了一声,转而扭头道,“管他是谁呢,毕竟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刚才也只是对这人身份感到有些好奇而已,至于他是谁,只要跟我们扯不上关系,爱谁谁。”
“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注意的。”马欣雨说,“虽然市里因为阴阳商会的存在,术中人不少,形形色色,但即使是这样,忽然间有高手出现,我们还是要多加注意,万一是阴阳商会请来的,我们没能注意的话,可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