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水老爷盯着我,还是很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
苍蝇拍盯着我,声音都颤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还是说道:“圣水老爷说,是真龙……而他在这里,就是因为遵守对你的承诺,现在,终于做到了。”
跟桂花娘娘,水天王,差不多!
程星河听明白了这一切,也死死的盯着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是不是也太不一般了,好像咱们走过的哪一块地方,百十年前,你都算好了,一步一步,全是伏笔……”
那个所谓的“我”,到底是什么来历?
而圣水老爷说完,看向了雪观音,不住摇头,意思是说,雪观音一辈子为人利用,没有自己的心意,其实可怜——她这一生,全为别人活了。
程星河听不下去了:“不是,她可怜?她把我们害成这样……最多,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到了这里,程星河还想起来了,立马说道:“对了,这疯子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她那老爷们跟儿子,到底是谁啊?咱们俩天天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你什么时候害了一对父子了,背着我们晚上梦游害的?”
雪观音死死的盯着我,又是一个惨笑:“我知道,我的丈夫和孩子,会被西川之外的人害,叫他们千万不要出西川,谁知道,谁知道……”
西川……卧槽,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知道她丈夫和孩子是谁了!
我盯着雪观音,说道:“你儿子,是一个一脸轻浮相的西派年轻人,你丈夫,姓林?”
程星河瞅着我,一下傻了:“你是说……”
没错,雪观音是西川人,这么些年,又没离开过西川,丈夫儿子,应该也是西川人。
而我到了西川之后,没有杀过人,也没把人弄成残废过,但是有这么两个西川人,确实是在我面前,死了残了。
一个,就是在文曲星大厦,袭击魇婆的那个轻浮男,一个,就是在杜大先生的寿宴上,被麒麟白咬死的林大肚子!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是一对父子——还是雪观音的家人。
不过,这就对上了!
那个轻浮男,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西川杜家人——有可能,只是跟徐福关系不错,被徐福招安了,才拿到了杜家的珍宝,自己老娘名声不好,就打着杜家的招牌,挂羊头卖狗肉。
林大肚子就更不用说了——难怪他在杜家祝寿的时候,连杜家那几个亲信另眼相看,更别说,他在整个西川逮着谁欺负谁,没人敢跟他叫板。
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老婆,是没人惹得起的雪观音!
程星河也反应过来了:“难怪呢!当时还有人跟他说师娘说了,那天他要出事儿,万万不要跟人争斗什么的,我还说什么老婆这么厉害,算的这么准,以为是赶巧了,想不到……”
白藿香也想起来了——那个轻浮男调戏过她,但是被她甩了一把金针,一把药面子。
我说呢——之前魇婆残了那轻浮男的手之后,还担心我被西川杜家报复,给了我一个小盒子,专门对付杜家的东西。
但是之后,也没见杜家跟我寻仇。
因为我机缘巧合,成了杜家的小先生,所以杜家的人,不可能再找我报复,而轻浮男本来也是自作自受,这事儿我就没挂心。
现在想来,正是因为我被西派荫蔽,雪观音怀恨在心,才亲自来报复我的。
雪观音阴测测的盯着我:“你想起来了?”
不是,他们俩虽然倒霉的时候,是跟我有关系,但是也绝对不是我害的啊!
我想起了预知梦里见到的那个人。
是那个人要跟雪观音煽风点火,说是他们俩是被我给害成这样的。
所以,圣水老爷才说,雪观音这一辈子可怜,一直都在被人利用。
上次脱皮人教给她风水,这次被人当做坑我的工具。
我立马就问道:“那个跟你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
雪观音之前说过,那个人绝对不会撒谎,所以她信得过那个人,才找我报复。
雪观音半闭上眼睛,喃喃的说道:“你运气好,我知道你运气好……”
对了,她是天阶,说不定早就测算出来,这一次的报复,不会那么顺利。
但她还是来了。
“你是被人给骗了……”我立马说道:“你听我说,哪怕你要报仇,你应该把那个人说出来,是他……”
可话刚说到了这里,雪观音忽然笑了起来:“跟他说的一样,跟他说的全一样……”
话说到了这里,她忽然爱惜的看了她的手一眼。
她的手,还是被玄素尺,死死的钉在石壁上。
那个眼神,满是依恋和不舍。
不对……我心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我一步没抢上去。雪观音的另一只手,把那只带着白斑的手,直接截断。
这一下,血溅了一片。
她盯着断手惨笑,接着,她身后的石头轰然一响,全部倒塌。
我要去拖她,被圣水老爷一把扯了回来。
圣水老爷的意思是,她的罪孽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她被压在底下了——本来,这个荣阔雪山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最恨的地方,结果,成了她埋骨的地方。
想也知道,她在恐惧。
她的事情没成,她怕我们会跟她对付我们一样,对付她,所以才自行了断吧。
在她心里,我们肯定十恶不赦,满手血腥。
不过,到底是谁,说话那么管用,能让她这么信服?
那个,穿五灵锦的……
程星河看向了我的眼神,满是担心,但注意到了我在看他,转了头,转移话题似得跑到了水池子那,弯腰还要去取水:“对了,这水可值钱,咱们赶紧……”
白藿香答道:“程二傻子,三川红莲已经没有了——这水再也不是圣水,没用了。”
程星河一听这话,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你说啥……卧槽!我他妈的心理价位都标好了,就等着上琉璃桥拍卖了!”
这就是命。
我低头看向了三川红莲,潇湘的逆鳞被包裹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寻和哑巴兰倒是已经好起来了,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苏寻去看雪观音最后留下的阵法,满眼惊叹,哑巴兰自己一瘸一拐的,还问苍蝇拍有事儿没事儿。
潇湘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风雨过后,怎么也得见一次彩虹不是。
外面的暴风雪应该也下过去了。
告别了圣水老爷,我们照着承诺,把那些冻成坨子的风水师往下运——这种工程,没有哑巴兰,还真是干不出来。
大瞎马也在一边帮忙,我还想起来了——说起来,这些西派风水师,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大瞎马提起过,西派在这里,有某个秘密。
第759章 雪狮子节
会是什么秘密呢?八卦的心,人人都有。
这会儿白藿香见我在看大瞎马,倒是也想起来了,立马就说道:“这次,可多亏你帮忙了。”
是啊,大瞎马当时算是起了决定性作用,要不是他,恐怕我们早就倒了霉了。
大瞎马连连摆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敢受不敢受——毕竟是俺们西派的小先生嘛。”
程星河也想起来了:“对了,大瞎马,之前白藿香他们被抓的时候,你上哪里去了?”
哑巴兰也跟着点头:“我还以为……”
还以为,大瞎马是临阵脱逃了,甚至,这大瞎马一直说怕冷,搞得他们都以为大瞎马跟哑巴兰有关系。
大瞎马连忙说道:“俺不是要故意抛下你们,而是因为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请你们别见怪。”
哑巴兰连忙说道:“那怎么会见怪——哪儿是临阵脱逃啊,分明是保存火种,一击燎原。对吧哥。”
说着还看了苍蝇拍一眼,想展示一下他渊博的学识。
这货的成语储备量是越来越大了。
大瞎马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些冰坨子。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那些冻在了冰坨子里的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狰狞可怖了,反倒安详了很多。
他们的那些断手,也都收回来了。
只是,很多手还是配不上。
好在现在科技发达,总会找到办法的。
这些人,终于能离开这个雪山,回家去了。
暴风雪果然已经停了,外面的蓝天跟水洗过一样,安宁祥和,这个荣阔雪山,也终于能再次成为至纯至净之地了。
通天笆斗也破开了,这里的人,终于不用再忍受病痛折磨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了山,苍蝇拍特别激动的把事情跟本地人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忽然流下来了眼泪。
她说,她弟弟要是多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坚持到了我们来的时候,也许就不会死了。
不过,人应该往光明的地方看——苦难跟身后的影子一样,虽然存在过,就不会消失,但总会过去的。
本地人一开始不信,但是苍蝇拍说出那几个得罪雪观音,后来死的又惨又蹊跷的人,又展示出了自己完好的手,他们不信也得信。
那个年轻的店家小伙子一听,以后雪山再也不会成为“风水师坟”,本地人也不用饱受病痛残疾的磨难,高兴极了,立马就建议,过“雪狮子节”。
这个雪狮子节是本地的一个传统庆典,也就是大家穿着白棉袄,在雪山底下跳舞,点篝火,祈福的节日,跟中原上的舞龙舞狮差不多。
来历,是传说中这里有一种叫雪狮子的瑞兽,最喜欢住在干净的地方。一旦出现,那就跟瑞雪兆丰年一样,是个好兆头。
而雪狮子经常跟长着笋鸡子脚的圣水老爷在一起,给本地人带来安宁祥和。
可是那个雪狮子这些年来,销声匿迹,都没有出现过。
加上本地人饱受病痛,“圣水老爷”残暴不仁,所以,这个祈愿的节日,慢慢也就没有了。
大家一听,都响应了起来——可时间太久,那些跟舞龙舞狮的龙虎皮一样的白棉袄,都被另作他用,本地人索性找了很多卫生纸,围在身上,也像那么回事。
雪山下的舞蹈苍劲有力,秃头老大爷和烫着锡纸烫的小伙子,都展示出了那种力量型的舞姿,苍蝇拍他们那些本地姑娘,跳起来婀娜动人,也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