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潘静这副充满了希望的模样,阮寒星的心情也很好。
“那舅妈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劳累。养好身体,将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含着笑意温声叮嘱,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盛放着温柔。
轻声道:“外婆这段时间都劳烦舅舅和舅妈照顾了……还习惯吗?”
“习惯的呢!”
说到这个,潘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外婆也是苦过来的,手上干什么都利索得很。
宁长安和潘静当然不至于要让年纪这么大的老母亲来帮自己做家务,只是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为了生计奔波,外婆也是闲不住的。
倒也没有做什么重活,顶多是帮忙收拾一下小小的家里的卫生,帮忙做个早饭晚饭。
可是这就够了。
每次忙完了回到家里都有热饭热汤,家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这就是属于家的味道。
回到家可以全身心地放松自己,不必再为琐碎的事情而忧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外婆的性格本来就开明而又睿智,从来不会对晚辈的事情指手画脚。
潘静不是没有担忧过,毕竟宁秋秋都已经这么大了,丈夫却突然多出来一个妈妈。
这样的半路婆媳,她习惯了自己当家做主,很操心能不能跟外婆相处好。
值得庆幸的是,不但相处得很好,甚至让她找回了当初母亲在世的感觉。
“妈帮了我和长安大忙。就是我跟长安没本事,让妈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们做事情。”
潘静的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低声道:“这赡养父母本来就是我们做儿女的责任,怎么能说是麻烦我们?这明明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听到她这么说,阮寒星的唇瓣忍不住沾染上几分笑意,眼底的愉悦更浓了几分。
这样看来,潘静是真心实意地把外婆当做自己的长辈来孝敬。
外婆等舅舅等了这么久,最后能收货孝顺的儿子一家三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倒是说起平常的生活,潘静又带着几分感激笑着道:“还要多亏了你们……我出院了长安才跟我说,他竟然去借了高利贷。要不是有你们,我别说做手术,只怕是家都保不住。”
想到那段时间的艰难,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抬手蹭了蹭眼角的泪珠,低声道:“我们做长辈的,反而要靠你们小辈庇佑。舅母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
“舅妈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霍沉礼貌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是碰到了陌生人我们也不介意出手搭救一下,更何况是家里的亲戚。您要是说谢,未免就太生疏了。”
“好好好,舅妈不说了。”
听到这话,潘静忍不住展颜笑了起来。
她带着几分欣慰和欢迎,看了两人一眼,笑眯眯的道:“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吃饭了。你们好好尝尝你们舅舅的手艺,今天晚上这顿饭,舅妈请了!”
潘静笑着离开,四周充斥着各个桌子上传来的欢声笑语又或者是聊天声音,间或掺杂着宁秋秋元气十足的应声。
浓浓的烟火气中,阮寒星咬了一口烤串,眉眼微微弯起,突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夫人很开心?”
霍沉抬手帮她倒酸梅汤。
这酸梅汤是宁长安自己熬的,放在冰箱里冰镇之后取出来卖。
只闻味道就酸甜可口,让人忍不住口水分泌。
在还带着几分热气的夜晚里,喝上一口,凉意沿着喉咙下滑,整个人都精神一振。
简直再好不过。
阮寒星举着杯子,大口喝了一口。
将杯子贴在脸颊上,感受着那股子沁凉的滋味儿,毫不掩饰地用力点点头。
应声道:“开心。”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灯光下仿佛沾染了星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柔情。
明明没有喝酒,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有些醉了的微醺。
膝盖歪了歪,膝头碰触男人的膝盖,她软软地轻声道:“霍先生,我突然觉得,能够认识你真好啊。”
人生能够重来一回,她从来没想过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
能够认识他,跟前世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真的特别好。
好得让她有时候觉得像是一场梦境。
“是认识夫人真好才对。”
霍沉的手上本来拿了串烤羊肉,闻言偏头看过来。
漆黑的瞳孔中不自觉泛上温柔的笑意,嗓音温柔而认真地应道:“能够遇见夫人,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阮寒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她喜欢他这样直白又赤诚的告白。
喜欢他毫不遮掩的感情和肆无忌惮的偏爱。
喜欢他平日里西装革履,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样子。
喜欢他为了她露出隐忍克制,满眼温柔的模样。
同样也喜欢他坐在路边摊的桌子边,一手拿着烤羊串,一手端着酸梅汤的接地气模样。
好像他不管什么模样,她都喜欢得不得了,无法拒绝。
她忍不住又动了动双腿,膝盖在他的小腿上撞了撞。
目光黏糊糊的落在他的脸上,阮寒星忍不住倾身看着他,偷偷压低了声音。
小声地用气音说道:“霍先生,来贴贴。”
霍沉微微一怔。
她的面色带着细微的驼红,双眼晶亮动人。
乌黑犹如海藻般的发丝从她的脸颊边滑落,衬得她肌肤越发像是凝脂般动人。
她在人生嘈杂中看过来,笑容又甜又软,整个人看起来可口极了。
霍沉的喉结不由微微滚动,过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么多人。”
“没有人在看的,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
阮寒星不仅没有退回去,反而蹭着小马扎一点点往他身边挪了挪。
伸手把他手上的羊肉串接过来,满带着期待再次看向他,轻声道:“我帮霍先生拿着东西,霍先生,贴贴。”
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了片刻,霍沉突然扬起薄唇,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点温柔宠溺到了极致的笑容。
他抬手将她耳鬓边落下的发丝塞到了耳后,醇厚的嗓音带着几分哑意,问她:“夫人这么大的人了,还在撒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