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无眼,哪怕是领导事后追究,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更别说此次军演还有若干个伤亡指标。哪怕是在原始森林中前行,段飞的速度却也是半点不慢。
已经将负重丢掉的王自强有些吃力的跟着,望向段飞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崇拜了。他的素质可以算是相当优秀了,无数次被当作jun区标杆。可其他方面不谈,单凭对方的警觉性以及在丛林中的表现,就已经足够让他自叹弗如了。
半小时后,浑身早就湿透的段飞在一颗参天大树前停步,直接坐在了树边的一块岩石上休息。
下雨的事情他已经猜到了,可追兵的事情却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他挑选的位置处于红军腹地,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有些偏僻,按照他的预估,即使等到演习结束,这里也未必会有人涉足,更别说这么明显的针对行为了。
难道红军已经溃败了?又或者说问题出自他和王自强的身上?王自强追上段飞,在对方身侧坐下后喘息一阵道:“他们追上来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段飞回答道。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幸运,头顶的瓢泼大雨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最直观的一点,对方的夜视装备能发挥的效果已经很有限了。
王自强并没有怀疑段飞的判断,竖了竖大拇指道:“应该是jun区独立营,这个营按照特战队的要求训练,装备和武器也是jun区最先进的,拉出去完全能以一敌二。在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下甩开他们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还拉开了这么大的距离!”
段飞皱眉道:“红军的人?”“嗯。”王自强幸灾乐祸,“可能是首长看你太安逸,给你找点麻烦。”
段飞无奈摇头,出声道:“先休息吧,一会再换个地方。”
即便是对这次演习的兴趣不大,可他也不至于选择让对方抓住或者击毙。对于朱卫国的安排,段飞除了腹诽两句倒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按照对方的意愿挪窝。
十余分钟,暴雨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苗头。已经准备动身的段飞忽然拧眉,问道:“这个独立营的确有些意思,谁指挥的?”
暴雨和风声虽然仍旧很大,甚至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情况下也需要加大声音,但是段飞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王成。”
王自强回答,随即接着道:“不过现在队伍的指挥员应该是冯奋亮。”已经准备动身的段飞拧头,疑惑道:“冯奋亮?”
“你认识吗?”王自强回答道:“那家伙之前在jun区任职,现在是魔都警备区的司令。这次演习的时候组织上特意掺了几个校官进来,估计是想提拨一批干部。”
段飞忽然笑了笑,开口道:“你向南走,在前面灰岭等我。”
“你要做什么?”王自强问道。
返身而去的段飞声音远远的飘了回来,“送礼!”
洪山镇,红军指挥部。
“首长,出事了。”
听到声音,正在和此次军演红方指挥员商议下部动向的朱卫国立即走上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第二侦察营出事了。”
年轻军官回答道,“导演部那边一直回传第二侦察营有人伤亡的信息,两分钟不到,已经有五个人牺牲了。”
“怎么回事?”朱卫国开口道:“他们接触到蓝方了?”
“没有。”
年轻军官指了指身侧始终只有一个单一信号源的电脑屏幕,咽了咽口水道:“他们遇到他了。”此前他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被分到这样一个任务,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
“这小王八蛋,竟然向我的人动手。”朱卫国理清思路,立即骂道:“冯奋亮呢,他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他说了只驱赶,不要近距离接触吗?”
“首长,暂时联系不上。”一边电台旁坐着的士兵回答。
“继续联系。”
朱卫国沉声道:“告诉他让他给老子赶快住手,带人往回撤!另外给我联系王自强,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b3原始森林。
不像是红军指挥部以及判定此次演习的导演部那样鸡飞狗跳,除了风雨雷电,林中唯一存在的声音便是一声声清脆的枪响。
中尉王成隐蔽在一颗树后,将明显有些鸡肋的夜视装备摘下之后,双目茫然的望着眼前漆黑如墨的树林。
短短的五分钟时间,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眼下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班已经全部‘牺牲’,众人想要还击都找不到对手。甚至许多士兵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哒哒……
见到不远处冒出枪火,王成立即开枪还击。
但是子弹毫无例外的全部落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摸到。反而是身旁一个和他一起开枪的士兵茫然的坐到了地上,拉响了身上标示着死亡的烟雾,随即响起一阵令人压抑的嘶嘶声。
知道对手只有一个的王成咬了咬牙,冲手下做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暴雨天消息传递不畅,再加上光线昏暗,仍旧有许多没有收到消息的士兵继续开枪或者移动,无一例外,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动身的同时被对手‘击毙’。
如果不是了解内情,也知道不可能,王成甚至怀疑自己的人被一群占据了地理位置优势的狙击手给包围了,宛如瓮中之鳖。
浑身隐没在黑暗中的段飞不断挪动射击的位置,手中的枪更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一发子弹都没有落空。
打空两个弹夹,段飞摸到了一个最外围的士兵身边,从背后一把钳住对方的喉咙,将枪给夺了过去。
等周边的人反应过来,宛若杀神的段飞已经再次开枪。冯奋亮一路冲到找到一个隐蔽点的王成身边,脸色铁青的询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埋伏。”王成回答。
在描述眼前情况的时候,王成觉得似乎除了‘埋伏’这两个字,很难有其他词语能表示清楚他们此时的境遇。
可问题是一个营百十号人,难道被一个人给埋伏了?
“蓝军?”冯奋亮如临大敌的出声。
“不是。”王成摇了摇头,“应该就是那个被首长要求驱赶的人。”
冯奋亮一脸愕然。
最前线的士兵刚刚稳住阵脚,后方以为遇到阻击,进而加快行进的士兵便被偷袭。等到付出了近一个连的兵力后,侦查二营终于完成了平时还算娴熟的配合,队伍的整体防守也变得密不透风。
侦查二营,也就是独立营,属于一个加强营,人数一直维持在五百左右。此次直接损失了百余条性命,而且还是在一种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代价无疑已经大到没有人能承担责任的地步了。
枪声平息,王成听了‘阵亡’统计,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言,神色复杂。
刚才的情况他算是亲历者,那种绝望感直到现在还盘踞在他的脑海。这件事的责任在谁他不敢断言,可他却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已经尽力了。
“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