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几根柴放进火口,任鹤隐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是阴天,不过应当已经是下午了,任鹤隐抬头看看天,觉得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下雪。
风吹在皮肤上,吹得皮肤又疼又痒,那是皲裂的前兆,他得弄得兽油擦一擦。
冬衣也要想办法做几件,身上现在穿的兽皮背心与兽皮裙无法抵御寒冬,起码要有一身长袖长裤。
任鹤隐心里发沉,这个冬天还是来得太快了,超乎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还要有十来天冬天才来,没想到气温说降就降,一夜之间从秋季到寒冬,也没什么过渡。
火光在任鹤隐眸子里跳动。
他等柴火彻底熄灭后,将昨天和今天掏出来的灰回填火膛跟火道。
陶器冷却需要一个过程,很忌讳大幅度降温。
今天太冷,灰填回去还能有个保温效果。
资料上说这种竖穴窑烧好陶之后,四十八小时应该能完全冷却,他等后天再来挖。
熬了两天一夜,任鹤隐已经很困了,他却没有休息。
将新编出来的十二个竹筐跟木筐撂在一起,他背在背上,弓着腰上山。
这些日子山上山下来回走,他对山上的野菜野果了然于胸,今天正好将标记好的十多棵野淮山挖回去。
今天再不挖回去,等下了雪土地冻上了,那就更不好挖。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他工具不好用,人又累,挖野淮山挖得很困难,任鹤隐基本全凭一身力气强撑着才把野淮山挖出来。
等挖完的时候,任鹤隐手指头火辣辣疼,他眼前发花,用力喘了几口气,才重新积攒了力气准备背淮山下山。
这野淮山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底下根筋粗壮蜿蜒,一棵起码有六七斤,十多棵野淮山加起来就是一百多斤。
他的筐子放不下,只好又费力砍了一棵树做了扁担,费力将野淮山挑回去,挑得脊背都弯了。
他回到兽人部落附近时,放哨的兽人发现他弓着腰挑着东西慢慢走回来,嘴唇苍白眼下青黑,吓了一跳,忙打个唿哨喊人。
“怎么了?”青在部落,出来问一句。
放哨的兽人扬声,“隐回来了,在山顶,我喊人去接一下。”
答完,放哨的兽人对任鹤隐喊:“隐,你在那里休息一下,大家过来接你。”
任鹤隐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发现自己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哑了,发出的声音又哑又小声,一出口就消散在风里。
出来的兽人跟亚兽人们也发现了任鹤隐,大家忙上山接他,一个兽人不由分说接过了他手头上的担子。
青过来想要背他,一双眼睛含着忧虑,责备道:“你已经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挑着担子回来?不是跟你说,你先放在那里,回来叫我们去帮你挑一下吗?”
任鹤隐小声道:“原本也不觉得累,看到你们,放松了,一下就累得不行了。”
周围一圈兽人亚兽人们听了他的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青背着他,叹一声,“怎么那么要强?”
任鹤隐头昏脑胀,已经听不清了。
青将他背回他的山洞里。
其余兽人已经帮忙生起了火,又拿来了滚烫的肉汤吹凉了给他灌了一大碗进去。
任鹤隐吃饱了,被塞进温暖柔软的兽皮被褥里,很快就陷入深眠之中。
大家查看过他的情况,确定他就是累得狠了,喝完肉汤已无大碍,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山洞。
晚上,青在自己的山洞还跟寒感慨,“隐太倔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倔的小亚兽人。”
“他这种情况,要是不倔一点,离开原本的部落之后,早就活不下去了。”寒眼里带着欣赏,“他也算半个我们部落的人了,能多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青心里也知道这种情况,暗叹一声,他道:“我看他食物储备不足,明天我再给他送点肉食过去。”
“我估计他不会收,就算收了也会想法子还回来,不如你们带他出去采集食物,他准备好了过冬的食物,心里也踏实,后面不够,我们再找些借口送他一些。”
“这样也行,不过我看他明天应该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