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所有村民在听到广播后,立即到樟抱柏树下集合。”
村子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陈常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庄。
陈明刚躺下休息不久就听到了广播,他极不情愿的起床。
陈明在南坡担心受怕的呆了一个晚上没睡,白天回到家又清理了一上午的卫生,他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累散架了。
陈唐和杨芬已经在客厅里等候。
“爸,你知道陈队长叫我们集合是去做什么吗?”
陈明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客厅,他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陈唐,问道。
“不知道。”
陈唐摇了摇头,他事先也没有接到通知。
“走吧,我们不要迟到了,影响不好。”
陈唐起身,招呼陈明等人,去樟抱柏树下集合。
陈明一家赶到樟抱柏树下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
熟悉的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聊着家里的损失。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陈常拿着喇叭,大声喊了起来。
陈明等人闻言,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他们将目光投向陈常。
“昨晚突然下大暴雨,导致山洪爆发,整个村子被淹没,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痛定思痛,队里干部召开了会议,所有干部一致决定,从后山水库到村里修建一条溪道用来泄洪。”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昨晚的事情再度发生,还可以引水灌溉田地,简直两全其美。”
陈常站在高处,他手举着喇叭,大声的宣布道。
陈常话语刚落,樟抱柏树下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要修建一条溪道?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可不容易修成!”
“挖一条溪道泄洪以绝后患,这个主意不错啊,但是难度很大。”
“所有人都去修建溪道了,谁去种地啊?不种地我们吃什么啊?”
在场的人听到陈常的话后,对此褒贬不一,都在议论纷纷。
“大家安静一下,所有人都听我说,这个计划势在必行,城里专门拨款支持我们村修建溪道,我决定明天就开始动工修建,村里所有的劳动力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都必须参加建设,否则以逃兵论处。”
陈常见现场有些混乱,他连忙举着喇叭,大声地宣布道。
“陈队长,我们都参加建设了,那田地怎么办?如果不种田,我们的口粮怎么办?”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声质问道。
民以食为天,农民以地为天。
如果不种田,没有了收成,他们以后吃什么?
“昨晚的洪水已经把今年的粮食收成全部毁了,如果想要重新播种也要等到明年的开春了,所以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先把溪道修建好,等明年播种的时候引水灌溉,收成一定比今年更好。”
陈常闻言,也不生气,他笑着解释道。
“至于今年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说过,城里为了支援我们村建设溪道,已经给村里拨了一笔款项,凡是参加建设溪道的人,一日三餐均由村里提供,每天都有固定的工分和工资,月末结算。”
陈常耐心的解释道,他宣布了村里的安排。
“这个可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所有人闻言,纷纷点头,没有意见了。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每个家庭派一个代表到隔壁的大会堂领取建设溪道的工具,明天早上五点半会有人吹号叫你们起床吃饭。”
陈常见没有人再反对,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陈明又被陈唐派去大会堂领取他们家建设溪道的工具了。
陈明家真正算得上劳动里的人,只有陈唐,陈元和陈明三人,杨芬是成年妇女,她的工作是负责帮忙烧饭。
陈清和陈华两人年纪还小,并也不算在内,可以在放学或者闲暇时候,帮忙端茶倒水跑跑腿。
陈明从大会堂队里干部手中,领到了三把锄头,三根扁担和六个畚箕。
这些东西就是他们明天开挖溪道的工具了,可以说是非常简陋。
樟抱柏树下,众人散去,陈明领了工具后,也直接回家了。
陈明回家后,在房间里找来笔墨,好在墨水瓶是密封的,并没有被水泡坏,毛笔用清水冲洗过后也能用。
陈明握着毛笔沾上墨水,在每个畚箕的背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明写的是草书,他一笔勾勒,一气呵成。
这草书是他照着书上模仿的,胡乱写的,野路子出家。
懂的人知道这是草书,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不懂的人只会以为是鬼画符,狗屁不通。
农村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在自己的物品上写上名字,或者标上某个记号,代表这东西是自己的,别人不能随便使用。
陈明一个晚上没睡,白天又忙了一天,早就已经精疲力尽。
陈明匆匆吃过一些干粮,洗了一个澡后,直接躺床上休息。
陈明实在是太累了,他的脑袋沾到枕头,立即就陷入熟睡。
现在就是外面刮风打雷下大雨,都无法让陈明立马醒过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大洋村大部分人都进入了甜美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便逐渐亮起白肚皮,黎明悄然来临了。
嘟嘟嘟。
突然,一阵刺耳的哨声,在大洋村里响起。
将正处在睡梦中陈明,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陈明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的。
“有没有搞错,这么早就喊人起床了。”
陈明嘀咕了一句,小声的抱怨道,但他还是起床穿衣服了。
陈明可没有忘记今天是开挖溪道的日子,村里一日三餐都包了,家里已经不生火,如果起晚了说不定连早饭都没得吃了。
“爸,妈呢?她去哪里了?”
陈明出了房间,在客厅他只看见陈唐,却不见杨芬的身影,于是好奇的问道。
“她早上四点钟就起床去大会堂给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做早饭去了。”
陈唐坐在椅子上喝着开水,他出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