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回云池殿时,已是夜幕将至时分了,李婉清和傅崇刚刚从肩舆上走下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苏安小心翼翼上前,硬着头皮回话。
“回皇上,云妃娘娘宫里的常福已等候皇上多时了,说云妃娘娘至今昏迷不醒,赵太师已在椒兰殿守了大半日了……”
傅崇如今最不想见的两个人一个是生母赵太后,另一个就是舅舅赵吏了。
偏偏他才离开慈宁宫,赵吏就要他去长春宫。
苏安说完这话,见傅崇神色间没有任何表示,又将目光落在李婉清身上。
“娘娘……太师的意思是……”
苏安欲言又止,想起常福替赵吏带的话,他狠狠吞了口口水,此时他恨不得去浣衣房做最下等的粗使宫人,也好过这会儿被放在火架上炙烤。
看着苏安的反应,李婉清已猜测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太师有什么吩咐你如实道来,本宫知道此事跟你们无关,不会牵连无辜的。”
苏安立即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太师说……云妃娘娘到底是您下令让人打的,您这般躲着不出面妨碍六宫和睦……”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放肆,朕的后宫,何时轮到一个臣子指手画脚了?依着赵太师的意思,朕是不是还要休弃淑妃?”
傅崇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让等候在一旁的常福听到,他伸手牵了李婉清的柔荑,大步往芷宁宫走,路过常福时,驻足停留片刻。
“回去转告太师和云妃,朕是一国之君,不是太医!”
说完这些,傅崇继续牵着李婉清,头也不回的的往云池殿走去。
云池殿里,李婉清看着傅崇,仔细的打量着他,脸上渐渐露出狐疑的神色。
“你为何这么看着朕?”
傅崇见李婉清神色间带着几分认真,心下更加多了几分不解,她行事让他抓不住头绪,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今日这般贸然与赵吏撕破脸面,只怕他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
李婉清收起打量傅崇的目光,看着小几上的书卷,唇边笑意更浓了几分。
“朝堂的事情朕有法子,你先好好想一想如何躲开太后那边的明刀暗枪,若是太后先下手,只怕朕和关西将军府都保不住你了……”
听到傅崇这话,李婉清连山露出奇怪的神色来,仿佛他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我为何要躲?你没发现今日太后身边的人离开时,蔻珠也不见了吗?”
傅崇:“……”
原来他担心了许久,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难怪她能那般笃定,那么太后这个局,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再看李婉清的时候,傅崇眼里的担心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欣喜和赞赏。
“绾卿,你总是给朕这么多惊喜,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朕不知道的?”
私底下,傅崇已经习惯于称呼李婉清的乳名了,其熟稔程度令李婉清有些不适,她提过几次,傅崇故作不知,她只能仍由他去,左右只是个名字罢了。